赵乔一没有答话，木木地望着天花板，此时的他在吴骞眼里就像一张蜡黄的黄油纸，颓废又沮丧。

吴骞感觉到他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没再开玩笑，拎了两个包子放他面前。

“医生说你低血糖，而且怀疑你很久没休息了，我说，你是不是加班加多了？”

赵乔一默默地接过包子，一口一口啃了起来。

越啃越不对劲，脸上热乎乎的。

吴骞抿嘴：“你哭什么？”

赵乔一胡乱抹了抹，面表情地说：“你买的包子也太辣了。”

吴骞噎住，走到一边坐下，点了根烟抽起来，烟雾飘散在空中，一会儿就消散了。

他买的是鲜肉包，没辣椒呢。

出了院，赵乔一一个人回到了家。

打开门，一股饭香飘散过来，不远处的阳台上，海棠花有些蔫了，跟他一样，垂头丧气。

许朝臣听到了响声，兴致冲冲从厨房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揽上赵乔一的脖子，落下一吻。

亲昵的语气在赵乔一听来就像在天边一样遥远。

“你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晚，我都等你好久了。”

赵乔一麻木地看着他，面前日日夜夜都看着的脸，却像个陌生人一样。

他安安静静地换了鞋，漫不经心地回答：“接了一个大项目，很忙。”

许朝臣丝毫没看出赵乔一的不对劲，也没发现他蜡黄的脸。

依旧像个猫咪一样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柔声说：“我们好久没好好亲密亲密了，今天我做了一桌的好菜，喝两杯？”

赵乔一愣了愣，然后点点头。

两个人坐下来，赵乔一看着一桌像菜又不像菜的食物，拿起筷子闷头就狂吃。

“啧，怎么像饿死鬼一样，咱俩聊聊嘛。”许朝臣笑眯眯的为他斟满一杯酒，撑着下巴看着他：“我发现我真是好爱你。”

赵乔一僵住，如果是平时的他，一定会幸福得低下头，腼腆地笑着，可是现在他的心境已经完全变了。

再看向许朝臣，只看见了那个坐在迈巴赫副驾里，笑的如同海棠花一般的那个他。

“喂！”许朝臣有些不满意了，脸色不善：“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

那张充满期待的脸，就这样摆放在面前。

赵乔一回过神来，张嘴结结巴巴：“我……我也爱……爱……”

“爱……”

在苏郁身边的许朝臣，欺骗他的许朝臣，挽着那个男人的手如此幸福的许朝臣……

“爱……”

许朝臣眉头微皱，眼睛审视一般地盯着他。

赵乔一忍不住了，捂着嘴落荒而逃，跑进了卫生间呕吐。

胃里翻江倒海，脑袋头晕目眩。

等把胃里的东西清空以后，抬头，对上了许朝臣那双冷淡到骨子里的双眼。

那个人没有丝毫关心，转身进了卧室，重重关上了门。

餐桌上的菜就这样摆放到了深夜，没有人去收。

赵乔一在黑暗里坐到了半夜，他在想，要是他和吴骞一样喜欢抽烟就好了。

不爱抽烟也不爱喝酒的人，难过的时候是依靠什么麻醉自己的神经呢？

夜好冰冷，本就身上没几两肉的他根本抵御不了寒夜的侵袭。

房门突然打开，许朝臣阴沉的脸比这茫茫的夜更冰冷。

“赵乔一，你又发什么神经？”

赵乔一没答话，反而把脸偏到一边去了。

许朝臣最不喜欢的就是赵乔一的冷暴力，他本来如同阳光一样温暖璀璨，却遇到赵乔一这种闷石头，每次都把他的热情浇灭得一点儿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