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崔文昇顿时叫起来。郑贵妃身边的刘嬷嬷也跪在郑贵妃身前道:“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是与不是跟咱家回去对质便能给两位一个公道。”
两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娘娘,奴婢跟这事真的没关系……娘娘”
“李公公也听到,本宫这两个奴婢确实与此事关,必是有人栽赃陷害。”说到这时,深深看了李进忠一眼,颇有暗示的意味在里头。“可否给本宫个面子,别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李进忠面色不改,心中也有点得意,没料到有一天,郑贵妃都得看他的脸色。“这……非是奴婢不知尊卑,硬要拂了娘娘脸面,只是此事涉及……弑君,是谋反的大罪,奴婢也不敢擅自拿主意,这两人奴婢一定要带走的。”
李进忠弯着身子,姿态放的很低,然而话里却是软中带硬,丝毫不退让。郑贵妃气笑了,冷冷道:“本宫若是不放人呢?”
“那奴婢只有回去请旨,请皇爷派东厂、锦衣卫进宫拿人了。”李进忠缓缓道,“奴婢还是劝娘娘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弑君大罪尚未调查清楚,这两位是否参与其中还未可知,娘娘还是想想自个儿,别到时候让自己一身骚。”
“你这贱婢!”郑贵妃破口大骂,“还敢教训起本宫来了。”
李进忠挨了骂,礼愈恭谨。“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奉旨办差。”
……
慈庆宫里。
朱由校仍心悸不已,两世为人,他还是头回遭人刺杀,那生死间的力感仍在脑中回闪,全身神经绷紧,时不时颤抖一下。说到底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那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气魄。他想起前世看到的曾国藩的传记,说是曾国藩每日都要养气。他不知这养气之法,临时起意,放缓呼吸速度,将胸腔之气慢慢往丹田处压,反复许久,好像心悸的感觉真稍有些好转。
左右睡不着,他便出了房间,在门外的园林转悠,栽了好些奇异花草,许多他都未曾见过。听说皇帝的御花园里美不胜收,但那是在乾清宫后头。嗯,等过几日得去看看,见识下富有天下皇帝的花园。
他很久未见过如此纯净的天空,一如记忆中的童年印象。一轮弯月悬在星空,零星的星光闪烁,虫子在草丛中吱吱叫。绷紧的心绪也松开来,他突然生出一种此月也是的故乡月的感触来,归不得古人有望月思乡、吟诗寄情的情怀。在这通讯不发达的时代,异地亲人写封信已是奢望,更别说拿着通讯工具面对面谈笑。
他心情大好,一时不想去想今后的事,闲的聊,见身边的少年宦官神情紧张地跟在他身后,随口说道:“这世间可有飞天入地的神仙?”
宦官没想到朱由校会突然开口,还问了个如此奇葩的问题,一时说有也不是没有也不是。担心担个欺君的罪名。结结巴巴道:“这……这奴婢倒是没有见过这般人物。倒听说过武当山三丰真人活了个两百岁。”
朱由校本是笑了,调侃道:“这三丰真人呐,朕见过。不算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