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道士年长许多,一身素净道袍随风而起,倒有那种仙风道骨的气息了。
那长者却制止了小童,捋了捋胡须,道:“贫道见小友也使了道符,想来也是与我等同道之人,徒儿,不可礼。”
那小童也是反应过来自己做的确实不对,乖乖应下了。
就在这一瞬间,黎淮便让了路,作了揖,大把的瞎话张嘴就来:“是晚辈鲁莽了,晚辈前些日子遵师命下山历练,却见这张府周围似有古怪,才前来查看,不曾想挡路了道长的路。还请道长莫要怪罪。”
“如何有怪罪之说,都是同道中人,不必多礼。”那道长让身边带路的张家家丁开了门,便要进去。
黎淮又适时开口:“晚辈也是第一次见着情形,可否请符清道长行个方便,带晚辈看这一程?”
“跟来吧,年轻人,总要多学学。”
好人,老道长,你要有事,我第一个救你,黎淮在心底默默给老道长套了一层免死光环。
不过多时,张家老爷就迎了出来,匆匆行了礼,却连客套话也没说,直直向那到账喊着救命。
“道长,你可算来了,我的夫人,我的夫人开始咳黑血,怎么都止不住啊,求您快去看看吧。”
“人命攸关,不可耽误,带路。”
一行人走的极快,不一会便来到夫人房外。
到此处,黎淮便发现,那冲天怨气,竟是单从那躺在床上的夫人身上冲出的。
黎淮在心底想着:夫人,你这是做了多大的孽。
而那符清道长,也在此时开始做法画符。
黎淮看了两眼,便知道那道长确实有本事,应该是比之前被吓疯的道长厉害的多。
再看看周围,那房门上,窗上,屋檐下,甚至是石门石墙上,都布满了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符法。
很多,但是,几十张里面,也就半数是有用的,但也只是驱些小灾小病,昆虫小蚁,对张夫人这情况,求用没用。
符清道长在空中布了符以后,那怨气仿佛被实体化了,完完全全展露在所有人面前,那猩红怨气被框在一个符阵之中,对着符咒进攻,不少符直接被扯碎,没了功效。
怨念横冲直撞,还发出尖锐的叫声,似是不少人在尖叫,哭泣,哀求。
在场的,不乏胆子小的,直接被吓的晕倒在地。
剩下还没晕的,也已经跌坐在地,瑟瑟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那张老爷一把鼻涕一把泪,颤颤巍巍的问:“这...这是何物啊?”
老道长没有精力回复,只有那小道士应着:“这是枉死冤死的人的怨气化成的,张老爷,这可是在你的符里,死了不少人!”
“怎么......怎么可能,我没做过什么害人的事啊...”
自然不是你,是你的夫人做的坏事啊。
黎淮贴心的拿了颗糖,递给张老爷:“放松下,吃点甜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糖。”那小道士看了,差点气的跺脚。
黎淮抬头看看,符清道人结的符阵上面的符咒已经被毁的所剩几了,最后一张符被毁的话,怨气就要重新冲出来,继续折磨张夫人并且波及周围百姓了,或许因为被人镇住,会更加生气,先折磨在场的人也说不定。
符清道长好像撑不住了,对着小道士就喊:“徒儿,从包裹里拿出护身符给众人,然后赶紧逃!这怨气太强,马上就要冲破阵法了,我就要镇不住它了!”
“符清道长也镇不住吗,那还不快拿符跑啊!”
说罢,那道长便咳了一口血出来。
原本那些充满希望的人在一瞬间就失望了,他们大哭着,喊着完蛋了,而后开始像发了疯一样争抢护身符。
一时间,叫骂声,唾弃声,打斗声,此起彼伏。上方猩红的是怨气,下方猩红的是鲜血。
上空只留下一张符了,并且已有破碎的迹象。
听着周围人助的哭声,为了争抢护身符而大打出手的声音,听着众人四散逃跑的声音,不少人被打倒在地又想爬起的呻吟声。
黎淮抓住了道长因为过度使用力量青筋暴起的手臂:“道长,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