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少年失落时,背后有一个声音响起:”挑水郎,为何往镇西挑水,而不为更近的萧家主挑水?镇上的人都夸萧家主是个大善人,你不愿意?“
叶长卿顺着声音望去,是墨宇,他的身材修长而略显瘦弱。他的面庞如同被岁月精心雕刻过,分明而又柔和的五官,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尽的智慧,但又透露出一丝忧郁和迷茫。
他的头发用一条素白的头巾束起,几缕发丝垂在额头,略显凌乱。他的皮肤被阳光晒得微微有些黝黑,但依旧显得健康而有活力。身上的衣着虽然简朴,但却浆洗得干净平整。
墨宇每日抱着一本圣贤书在街上游荡,满口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可这么些年,墨宇未曾考取一点功名,每当有人问及这件事时,墨宇总会用“不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之类的搪塞而过,久而久之,镇上的众人只当墨宇是位书痴。
甚至有些顽童开始戏谑地喊墨宇“小进士”以讽刺他,墨宇倒也不恼,只是一口一口子曰地回应着,久而久之,镇上的人都已习惯取笑他,称他为“小进士”。
叶长卿却不爱这样称呼他,虽然未考取功名,又何必如此讽刺,能考取功名的又有几人,林爷爷说过:熟读圣贤书,方能明书理,这都是有大智慧的人。
于是叶长卿学着读书人的模样,似像非像作了个揖:“小先生,我...不愿给萧家主挑水。”
“为何?”
“感觉萧家主并不如镇上人口中的那般...所以不愿。”
墨宇哈哈大笑,口中念叨着:“少年尚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向着日暮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翌日,叶长卿如往常一样,尚未到鸡鸣之时,叶长卿就向邻居早早地道了一声早,有了林梦送来的一斤弹好的棉花之后,叶长卿才知夜晚也如此温暖。
“二愣子,早!”
叶长卿早早就从河边将水挑到了饭馆里,往水缸注水时,老板脸上的欣喜都快溢出来了,叶长卿有些好奇,何事能让老板如此开心。
老板拉着叶长卿到一旁,神秘兮兮地说道:
“今日可是有大人物到访铁牛镇,听说是允州三大修仙宗门之一的归元宗下的附属门派玄元门,玄元门门主带着一些门人前来接引具有灵根之人,真是好大的排面啊。”
“据说这门主可是一名修士,名为藤虎。”
修士?叶长卿的目标不就是成为一名修士吗?听到藤虎也是名修士,叶长卿一下子来了兴趣。
叶长卿好奇地询问:“这下属玄元门又是什么,加入玄元门也可以当修士吗?”
“哪有那么容易?修士,那可是跟神仙老爷一样的存在,我等凡人莫说有仙缘成为修士,单是闻闻仙气也能延年益寿啊!”
叶长卿对这些修仙门派不甚了解,只是听说就连哪怕是当朝皇上也得敬修仙之人三分,虽是没见过,但想必都是些仙风道骨吧。
铁牛镇地处大晋来往之道,也算是一个交通枢纽,但是前些年听官老爷讲,附近的流寇愈发猖獗,百姓将这些流寇统称白匪,大晋的大人们常吓唬小孩:“若是再不听话,就叫白匪将你捉去。”
前些年镇子富裕时,白匪尖锐的哨声一响,镇上的人们就会躲进家中,紧闭门户,祈祷白匪不会洗劫到自己身上。
可叶长卿没这烦恼,家徒四壁的他却是门户大开,因为就算劫匪来了,也要道一声:小子命苦,然后扬长而去。
近些年铁牛镇也愈发贫困,就连白匪蟊贼也不爱光顾这里,许久之前就修到一半的城墙上长满了杂草和藤蔓,仿佛要将整个城墙吞噬。城墙的石砖也因为风吹雨打而变得松动,甚至有些已经掉落下来。
这半些城墙占了原本庄稼汉的田路,又因修到一半官府没钱了,这半截城墙也抵挡不了外来流寇的马蹄和大刀。惹得百姓怨声载道,每每路过的时候就爱往上面吐口唾沫。
叶长卿挑完水,拿了四文钱,就往城墙处跑去,只见原本人见人怨的城墙甚至还有几个人在擦拭,为了迎接玄元门的到来,叶文、萧家主带着一众村民和叶家人,早早就来到这唯一可以拿得出来的建筑,这半截城墙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