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王妈妈很是豁得出去。
“噗通”一声跪在姜雪宁面前。
“二小姐,是老婆子猪油蒙了心,家中困难,一时周转不开,才偷拿了您的东西,愿想着过段时间就还回去的,还望姑娘宽宏大量,不要将老婆子赶出去,奴才这就去取二小姐的东西。”
姜雪宁淡淡说道;“我说了,只要还回来,我一概既往不咎!”
王妈妈赶紧回房去拿。
有她带头,余下众人自然效仿。
不一会儿,面前的两个大匣子便装得满满当当的。
原来我还是一个小富婆!姜雪宁暗暗想道,张遮没钱没关系,我有钱!
等最后一个丫头将偷拿的东西放进匣子,姜伯游咳嗽一声,看了看姜雪宁手中的‘账本’。
“东西都吐干净了吗?要不要再点点?”
姜雪宁在心里诽谤道;拿什么点,用这本《幼学启蒙吗?
当下也不挑破,只乖巧回道;“想必有些已经被他们拿出去卖了,现在想让他们还回来也不能了。今日姑且饶过他们,再有下次,新账旧账一起算,一律扭送到官府,定要治他们个偷盗之罪!”
姜伯游点点头,他的宁丫头,果真是长大了。
“你院里的人,全部罚俸三个月,以儆效尤!”
姜雪宁眉眼弯弯,“全凭父亲处置。”
等众人散去,姜雪宁想起那个顶撞她的丫头,到底心中有气,和姜伯游一说,姜伯游向常卓使个眼色,常卓自去处理。
姜伯游掀起帘子,乐呵呵地向书房走去。
“居安,等久了吧!”
正欲起身离去的姜雪宁一怔,埋藏在心底的可怕记忆被唤起。
隔着帘子,屋内人的脸看的并不真切,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正闲适地执着棋。
不知是不是姜雪宁的觉,她总觉得谢危向她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只一眼,足以让她遍体生寒!
太可怕了!
若是回到十四岁就好了。
姜雪宁不止一次这样想,回到她和谢危一起进京的路上,她绝不会去救谢危,也就没有后来的种种了。
当年,父亲称谢危是姜府的远房亲戚,让他与自己流落在外多年的幼女一起返京,当时,他还不是后来力挽狂澜的帝师。
一路上,谢危就躲在姜雪宁的马车里,后来遇险,还是姜雪宁割破自己手掌,喂血给他,才救了谢危一命。
姜雪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院里的。
她脚步镇定极了,谁也看不出端倪。
直到进了房门,才跌坐在地上。
莲儿和棠儿赶紧来扶她。
“姑娘,你怎么了?”
她犯了一个最大的误!
重生归来,怎么把谢危给忘了。
当年,路途中他病得糊涂,曾说了一些不能让她听到的话。
她还记得,自己曾质问谢危为什么要做这些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情!
谢危连头都未抬,只专注于手中的名册。
然后回道;“你怎知我不是在替天行道?”
姜雪宁怔在原地。
谢危搁下朱红色的御笔,静静地看着她,说道;
“我还是对娘娘太过仁慈了!当年,谢某病中糊涂,曾向娘娘吐露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幸亏娘娘记性不好,心中毫城府,我才对娘娘放下心来,饶娘娘多活了这些年。”
等等,谢危是因为她蠢笨才饶了她,那她刚才,是不是表现得太聪明了些!
冷汗涌上额间。
姜雪宁后怕不已。
不行!谢危太可怕了!绝不可与之为敌!
不如像芳吟一样,早早地投靠他?
可她身长物,除了一张脸,长得比别人略好看一些,其余的,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