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爷他动作一顿,转而又微笑了起来,附和地说:“是啊是啊,童年趣事罢了。”他是不会告诉婉婉,她那表叔在小时候把他推进牛粪堆里的事的。
吴老爷心思尚且能遮掩一二,一旁的吴夫人那嫌弃的意味却是表露疑了,明明相隔甚远,她却捂住口鼻说道:“哎哟,原来是何老弟啊,要不是您出声,我还当哪里来的叫花子呢。”
“你!”
婉婉一个震怒,刚想出言,何老爷马上压下她的手,摇摇头,用眼神示意着,不要。
见状,她只好闭言,重新微低着头。
“哎呀,让嫂子笑话我了,我们一路奔波,的确有失大体了些,包涵,包涵,请多多包涵呀。”何老爷眉开眼笑的,丝毫不恼,让吴夫人法发难,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哎哟喂,多年不见,嫂子怎么还是容貌秀丽如当年,就连我那小女,恐怕也是比不上呐。”
听罢,吴夫人又瞄了瞄婉婉的脸庞,呲呲笑了起来,开心地说道:“这话说得倒是中肯呀。”
可不是吗,现在的婉婉灰土抹脸,又黑又花的,的确看不出她的真容。
于是乎何老爷又发挥他的本色了,吹牛吹得天花乱坠的,婉婉听着,心中一直吐槽不断:我的老爹,有必要那么夸张么。
但不可否认,这很有用,何老爷的风趣让吴老爷、吴夫人他们都十分开怀,末了,吴老爷还大手一挥,说道:“何老弟呀,您就住在府上吧,那西边有两间厢房。”
“好嘞!”何老爷动作夸张,做了个大大的揖。
那边厢,婉婉看到房间情况却傻眼了,什么厢房啊,那明明就是柴房。
“爹,我们出去住吧。”婉婉感觉自尊受到了侮辱。
却看到,何老爷在不慌不忙地打理被铺,是的,他们连床都没有,要睡在干草堆上。
“爹,你说句话呀。”婉婉不甘地摇着她爹的手臂,突然,她爹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啪”的一声,很重。
婉婉捂住了脸,瞳孔震惊,眼神不解。
“为、为什么?”
一旁的黄妈心知肚明,却不发一言,埋头干活。
“何婉婉,请你记住今日这一巴掌。”
“请你忘记过往的一切,从今日起你已经不是千金大小姐,以后不可娇气傲慢。”
“我、我哪有啊!”婉婉气愤,说着眼泪开始不争气地留下。
“你没有?那你为何提议要搬出去?”
“是柴房不能住了吗?”
“我……”婉婉一时语结,是她了吗,可是,可是她只想堂正活着呀。
“如果你没有,那今日为何要出言顶撞吴夫人?”
“我……,明明就是她侮辱人在先呀。”
“唉!”何老爷叹了一口气,缓和了语气,郑重心长地对她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我们家没落了,这是事实,希望你打心底里接受它。”
“我们没了往日的荣光,则受别人白眼和不尊重都意料之中的事,你需看作寻常才是。如若因别人一时戏言则反击别人,则会引来更多的针对,你懂吗?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可是爹,我们以后就只能谨小慎微地做奴隶了吗?”婉婉不解。
“呵呵,怎么会呢?”何老爷自信地笑了,说道:“怎么会呢,卧薪尝胆这故事相信你也读过吧?”
“读过。”
“对,为今之计,我们就应该卧薪尝胆才对,等爹爹凑些本钱,我们便可搬出去了,再做些小本营生,慢慢积累,再替你寻一户好人家,让你有安身之处,这才是正道啊。”
婉婉的脸上还在疼,心中却释怀了不少,是啊,以后的嘲讽何其多,一个个怼回去的话岂不是伤敌八百损己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