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当时我过去看确实有人在那浇水，我就跑过去喝住那身影……”

“等他转个身子，我才发现那身影原来是验收的小齐！”

“小齐也发现了我，他意味深长地朝我窑口望了一下，就提着水壶走了。”

“我担心他报复，所以一直也没跟你说……你知道我那小儿年底准备大事……”

莫荣军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理解莫光明的处境。但是他忽略了人性的弱点。他明白正是自己的出类拔萃或者说善意的越位帮忙伤害了个别同志的自尊。

“光明，是我了！我不怪你，你别自责了……”

莫荣军说完就进了屋。

好长一段时间，莫荣军在矿场不再多说一句话，除了自己的，不再多看一口窑。

“这是慧英家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屋外有人问。

慧英端着碗走出来，见是一个三十上下的女子，推着一个小板车，上面挂满了各式气球、哨子、糖纸花等小孩喜欢的玩意。

“是呢，你是哪里来的女子？来我家有什么事不？”

慧英看此人脸生，疑惑地问。

“我是上响水屋里的外甥女，来这边走点货呢……”

“哦……我家婆婆不让买这些小孩玩意呢……”

“哦，不是的。我是过来收个哨子的钱呢……”

“什么哨子的钱？找谁收呢？”

“找慧英。刚才有个小姑娘在前屋拿了个哨子，没给钱。我问她是谁家的孩子……”

“女子，你会不会弄了？”

金秀听到屋外的声音，也出来询问。

“不会呢，婆婆。旁边有小孩也认得那姑娘，说就是慧英家的……”

“国慧……国慧，你出来一下。”

慧英见了，如是对屋里喊道。

叫了两声，不见国慧出来。金秀回屋准备去看看，却见她低着头一脸委屈地摆弄着手，里面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国慧，你没听到你妈妈叫你吗？”

“哼……哼……我听到了……还有外面那个人的声音……”

“她……她……明明说这个……不要钱，你先拿回家的……”

国慧哼哼唧唧地抽泣着。

金秀打开她手里的东西查看，真的是一个哨子！

“你……你……咳咳……拿别人东西做什么？不是教你不要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吗？”

慧英听到屋里的声音跑了进来。

见到妈妈，国慧急忙上前抱着。

慧英只好把碗放下。

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只红色的塑料口哨，慧英知道婆婆为什么这么大声音了。

她拉着国慧的手来到屋外。

“女子，你的口哨是这样式的吗？”

“呵呵……是的。”

慧英蹲下来又问了国慧一遍，这只口哨怎么到她手上了？是不是她偷拿人家的？

国慧委屈地哇哇哭了起来。

断断续续地把跟金秀说的话说了一遍。

“是的。我看小姑娘挺喜欢这哨子……”

“你别说了……这个哨子多少钱？我给你！”

给完哨子钱，慧英抱起孩子就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