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雕塑般矗立在门前的元良抬手挠了挠脑袋,道:
“属下只知您定然不是用来卖钱,至于具体有何用处......”他费力思索着,迟迟未有发言。
萧鸿雪背起双手,言道:“如若不出所料,督事府很快将与司马家有一场直接对话。以他们如今的地位到时必然有恃恐,督事府想要从中取证将会难上加难。
我让吴校尉摩仿那些画,便是想要以假乱真,撬开蔡志的嘴,再以此为突破口瓦解掉他们的阵线。
蔡志到昌济典当铺能做什么,疑是想利用卖画从中行贿赂之事。他们可以巧立名目瞒天过海,那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元良张大了嘴巴,怔怔地看着他。
即便在萧鸿雪的手下工作了三年,早已清楚对方那颗头脑的睿智,但此时再听到这番言语还是不由感到了震惊。
元良双眼中散发着光亮,敬佩道:“将军,属下由衷觉得,魏国能有您这般深谋远虑的英才实乃社稷之福也。”
萧鸿雪瞥了他一眼,道:“我对你说的话会在你的身体里,埋下一颗种子,什么时候生根发芽,就要看你的悟性了。”
“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你机灵点对我也有好处。”
元良听了他这般言语,不禁垂下头羞愧地笑了起来。
三天后,萧鸿雪的话正式得到了验证,他所统辖的青鸟右督事府,也与司马家开启了首次正面的对决。
当天傍晚,夜色降临在这片大地,天际间最后一抹余晖被黑暗所吞噬。
吴校尉大步迈进萧鸿雪的公事间,面上带着涛涛怒意:“将军,我们的人刚刚在昌济当铺被他们给打伤了!”
萧鸿雪闻言,皱眉问:“怎么回事?”
吴校尉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情绪,出言道:“属下派出去的暗卫于不久前,在昌济典当铺发现了蔡志的身影。于是他佯装成顾客跟进了当铺中,以便在一边进行观察。
后来,眼见那蔡志拿出画作与伙计进行交易,暗卫立刻喝止,并叫其将画作交出。可那伙计却不肯依从,在暗卫亮出腰牌之下喊出掌柜出面阻拦,同时偷偷将画作掉包。”
“暗卫表示要进入柜台查看,那掌柜却以自保之名叫来打手欲将之驱赶,双方最终在一言不合之下动起了手。
我们的暗卫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打得浑身是血,奈下只得返回府衙向我报告此事......”
吴校尉说完将头撇向一边,两只手紧紧攥了起来。
萧鸿雪瞥了眼他的面色,伸手示意,“吴校尉,你先坐下。”
“我坐不下,我现在就想过去砍了他们!”吴校尉气愤地道。
“坐下。”萧鸿雪的声音压低了许多,面色渐渐阴沉。
门口的元良意识到不妙,赶紧小声提醒道:“吴校尉,你快坐下,将军生气了......”
吴校尉瞥了眼萧鸿雪阴沉的脸,只好走到一边坐下来。
“元朋,去把两位都尉叫来。”萧鸿雪静默良久,方才开了口。
“是。”元良应声出门。
不及半刻的时间,元良便引着宫都尉和一名身材瘦削,双眼狭长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那青年男子刚一进门,便冲着吴校尉嘿嘿笑道:“吴校尉,听说你的人被打伤了。”
他丝毫没顾及当事人的神色,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那吴校尉双眼直瞪着地面,锐利的视线几乎要将那处区域戳出两个窟窿来。
“吴校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青年男子有点火上浇油的意味,自顾自地道:
“司马家不是块好啃的骨头,你让你的手下跑过去盯梢,附近却连两个支援照应的人都没有,这不就等于羊入虎口么。”
刚说完,对方那刀子般的视线便刮了过来。
“消消气,吴老哥。”青年男子笑呵呵地表示道:“这笔账由老弟帮你算,你手下受的伤,老弟到时帮你双倍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