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贴上她的侧脸,言忱控不住的低唤:“萧萧。”明明醉酒的是萧余,可他却觉得自己比萧余还醉。
萧余晕眩的靠在言忱怀里,像飞机着陆,有了安全感,立马想靠的更近。这个怀抱带给她的温度和气息,让她迷恋。
言忱抱着她,可依旧觉得不够,轻哄着说:“萧萧,叫我的名字。”
萧余脱口而出:“阿忱。”那种久违的自然和亲昵,是经年累月养成的。
言忱眼眶里的红血丝在这个夜晚里清晰可见,手里青筋暴起,力道却稳稳的控制在安全的范围之内。这一刻,言忱想全盘托出,他不想跟萧余再分开了,四个月像过了一生那么长,他说:“萧萧,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或许你会骂我,会生我的气,但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原谅我,你要是一直不原谅我,我就一直缠着你直到你原谅我。萧萧,我……”
“言教授。”何默佳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言忱眼里的迷离和脆弱全部消失,一瞬间理性回归,除了眼底压不下的红血丝。
何默佳看萧余还没过来,不放心,又找回头,远远就看见醉醺醺的萧余被抱在言忱怀里,气不打一处来。
像是混沌世界被割裂,世界回归正常运转,言忱半扶着萧余的腰转过身,说:“何主编。”
何默佳在露天停车场吹了快二十分钟的冷风,醉意都被吹散了三四分,眼下又是一身铜墙铁壁的何主编,她说:“不好意思,萧余喝醉了,可能有冒犯你的地方,我先替她说声抱歉,但我想言教授应该是清醒的,清醒时对一个酒醉异性的意乱情迷,我想,言教授欠萧余一句抱歉。你们之间不管过去如何,都抵不过眼下是分手状态的事实,克己复礼,我想言教授比我等俗人更懂。”
言忱懂,也懂何默佳话里话外对他的不满,说:“是我唐突了。”他的姿态放得很低,一来是因为何默佳是萧余敬重的人,二来是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妥。
何默佳拉过萧余的手腕,言忱没反抗,只是怀里一空,风从四处灌进来,哪里都觉得冷,像是要失去很珍贵的宝物一样,下意识地去拉了拉萧余的指尖,很快又放开了。
何默佳扶着萧余往前走,萧余本能的回了头,何默佳问:“怎么了?”
萧余闷声说难受。何默佳问是不是头疼,萧余戳着心脏的位置说:“这儿难受,想哭。”
何默佳脚步微顿,语气平常的说:“当是一场梦,醒来就忘了。”
一觉醒来,萧余不仅没忘,甚至连最后他拉住她时,他指尖的温度都还记得,睁着一双神的狐狸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何默佳轻推开萧余房门的时候,就看见萧余一脸黯然,心里大概知道她记得昨晚的一切,靠在门边上,不动声色地问:“这是你酒醒后的新反应?”
萧余眼珠都没转,声音有些哑的说:“佳姐,昨晚,大恩不言谢了。”若不是何默佳的及时阻止,她大概会在那个怀抱里沉溺的更久,醒来后会更自责。
何默佳:“不用说那些有的没的,桌上有早餐记得吃,我先去上班了。”
何默佳转身,握着门把准备关门的手一顿,还是回过身多嘴问了句:“你选择去叙利亚这件事,他还不知道吧。”
萧余知道何默佳说的他是言忱,道:“不知道,也不需要他知道。”
何默佳想起了言忱看萧余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爱意,也是掩饰不住的小心翼翼,虽然不知他们分手的理由,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还是提醒道:“如果真的没走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下次有机会见到他的话,跟他提一嘴吧。”
萧余没说话。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萧余眼角热泪滑落,没入发丝。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言忱瞬间接了起来,眼底清明,显然又是一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