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忱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萧余。”他想叫她萧萧的,但以她的性格,在这种时候再听到这种逾矩称呼,大概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萧余站在窗边,心跳比公路上一百二十码的车速还要快,语气却控制在波澜不惊之间:“有事?”
言忱起身,也同样站到了窗边,广德楼顶层,一眼可以看见市中心游乐场的巨大摩天轮,没有灯光渲染,摩天轮也失了光彩。
言忱说:“昨夜,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萧余眼眶发红,要是别人,她早三言两语回怼回去了,可他是言忱啊,她说:“我也很抱歉,竟然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都过去,没有再提起的必要。”这中间有多少分是借着酒意放纵了自己,只有萧余清楚。
话落,眼泪直流。
言忱听着萧余的话,心里一抽抽的发疼,转移了话题,他问:“头还疼吗?”
萧余微顿,说:“不疼。”说完,又补了句谢谢。萧余接着说:“要是没什么事,就先……”
“有事。”
萧余:“……你说。”
言忱脑袋一百八十个回转,说:“长乐苑那边,你很喜欢的一个抱枕还在那,什么时候在家,我给你送过去。”他很想见她,发狠的想见她。
萧余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垫在手肘下,手指用力了,指甲陷在肘臂下,疼痛让人清醒,她听见自己说:“不用麻烦,麻烦帮我丢了吧。”
言忱瞳孔一缩,心里一慌,说:“我给你送过去。”
萧余睫毛带了泪,语气却是生硬的,“真的不用,谢谢你,我这边也不需要它。”她不敢再见他了,再见他或许真的会像何默佳说的一样,她会告诉他她即将前往叙利亚。
言忱恐慌,心里发酸,仿佛萧余说的不是要丢掉抱枕,而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着急的喊了声:“萧萧。”
一声萧萧,萧余全身发软,直接蹲在了地板上,把头埋进膝盖,死死的咬住下唇才压下呜咽声,声音带了点哭腔,说:“没什么事,就先这样。”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萧余哭出声,怎么四个月了,心痛还和分手当天一样强烈。言忱之后又打了两次电话来,萧余没有接。
之后一连七天,萧余没再见过言忱。有时候午夜梦回,萧余会觉得连认识他都像一场梦幻。
行人匆忙,最热闹的当属淮市新闻,今天一大早就直线报道秦氏太子爷进军教育界,知行教育于本日在鸾石湾隆重举行开工仪式,秦梓淮亲临现场。
萧余醒来,一大早就看见这个新闻,微博热搜后面都跟着红色的爆字。微微失神,鸾石湾当初还是个荒地的时候,萧余跟言忱去过那边,她还跟言忱说,感觉鸾石湾是个风水宝地,有山有水有河流,汇集天地之精华,以后可能也会是商业区。没想到,今日,秦氏率先在鸾石湾动工了。
附带的视频,萧余没点进去看。
杨微然今天休假,来了萧余家,此刻正窝在沙发上刷新闻,点来了知行教育的直播。萧余端着洗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靠近沙发时,看了眼杨微然手机里正播的视频,记者正围着秦梓淮采访,萧余却注意到刚刚秦梓淮身后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思绪慢了两秒。
杨微然看到萧余,随手关了视频,接过果盘,笑着说:“谢谢我们家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小鱼儿。”
萧余接话:“这不得好好犒辛苦从超市买并把它们提上来的杨经理。”
杨经理这称呼一出,说到杨微然心坎里去了,嘴角上扬着,嘴里却说:“是未来的杨经理,这话要是让我现在的领导听到,不得天天给我穿小鞋。”
萧余吃了颗葡萄,说:“天天盼着他高升,一举两得,他还能不乐意啊。”
杨微然笑着晃了晃萧余的胳膊,一口气给萧余嘴里塞了好几颗葡萄,说:“不愧是我们家记者,就是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