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说的有道理。我试一下。”

女野蛮人回到群众中高喊“我找到路了!”,野蛮人们停止第三领头人表决,纷纷欢呼。

“没,艾娜!”

“聪明的勇士!”

不管怎样,队伍重新移动了。我们似乎在正确方向,因为随着时间流逝,盔甲行人变得越来越多。逐渐,我看到前方射向各个方向的光点。走到这里至少不会走丢了。

“是迷宫!我看到迷宫了!”

“战神的领域!”

我现在最大的顾虑就是,进入迷宫是不是正确决定。

“我感受到了!迷宫在召唤我的灵魂!”

陷入狂热的野蛮人们不会注意到我悄悄溜走。这样我就不必进入迷宫和怪物厮杀了。但我比任何人清楚,这法解决我的困境。

因为我知道逃跑不是解决方法。

《地牢与石头有税收制度。二十岁以上居民必须缴税,不缴税会被处死。听起来可能觉得是烂游戏,但了解游戏世界观就会发现这个系统很合理。

我现在不打算考虑这个,但......

“艾娜!加快速度!”

“哦——!”

不管怎样,我必须赚钱。当然,赚钱的方法不一定非要进入迷宫杀怪。如果在酒馆找份工作,食宿就能解决......除非我是野蛮人。

野蛮人是游戏一开始就给武器的唯一职业。原因很简单......

【野蛮人?对不起,我已经找到人了。】

【滚开!这里没你的事!这次又想打烂什么?】

野蛮人法从事平常工作。根据游戏设置,野蛮人没有在迷宫杀怪之外的谋生手段。当然,现实中是否也如此,我不敢断言。说不定找工作比我想象中容易。但仅凭这种猜测离开队伍,让我很不踏实。

“十分钟后关闭。快进来!”

游戏中的迷宫一个月只开放一次。换言之,如果我这次不进去,就要在城里存活一个月。但如果那时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没人肯雇佣野蛮人怎么办?

前景暗淡。就算部落首领提供的食物能维持一周,之后的时日我只能靠食物残渣和垃圾果腹,说不定更早就饿死。

有一点可以确定。就算活下来,我的身体也会完全变样。

“我第一个进去!”

“不行!我先!”

饥饿、寒冷、生活在恶劣环境中......我比任何人清楚,这些对人体的损害。所以,反正早晚要进去,最佳时机就是现在,当我身体状况最好的时候。

问题是,这可能更缩短我的寿命。

我正陷入矛盾,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比约恩,延德尔之子!”

一看是之前的女野蛮人。她叫......

“艾娜,费内林的第二个女儿。”

“第三个。”

不管怎样,她找我做什么?

“其他勇士已经进入迷宫了。还没进去的只有你我两人。”

“啊。”

难怪突然安静下来。我环视四周,广场上几乎看不到人,更别说其他野蛮人了。作为队伍第二领头人,艾娜似乎是来看看我这个原地不动的人的。

“我们必须赶快。因为来晚了,时间不多。”

我这才抬头看向前方。刚才还从远处散发耀眼光芒的传送门,已明显缩小了很多。就在此时,导游再次通知剩余时间。

“关闭还有五分钟!”

五分钟......比我想象中更紧迫。我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你先进去,我跟在你后面。”

“好。”

艾娜点头,朝传送门走去,我的难题越发严重。

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做?

作为注重效率的人,我喜欢迅速做成事情,但这次确实很难决定。不像游戏时代,我的真实生命全靠此次抉择。

“大门即将关闭!请站开——”

我向前跑去。心底,和首领点我名时一样,恐惧在沸腾。我毕生病弱,可想而知一个打斗经验都没有。面对怪物?我的膝盖已经在发抖了。

“延德尔之子比约恩!”

就在我下意识要后退的时候,正在向前走的艾娜突然转过身来。

“谢谢你之前的帮助。”

“......不用谢。”

“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任何问题除了我的母亲的名字都可以。我点点头,艾娜一脸真诚地问道:“我该如何才能变得像你一样聪明?我这辈子从未见过你这样智慧的野蛮人,我想变得和你一样。”

如何变得聪明?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说实话,我觉得让他们重生可能是最快的方法......等等,我在想什么呢?给她一个模糊的答案就好,赶快打发她走吧。

“你必须学会在行动前思考。”

“我懂了!”

我随口一说,但艾娜却一脸严肃地听进去了我的话。然后她说了一些出乎意料的话:

“感谢您的建议。如果我从迷宫回来,一定会报答您。”

你说“如果”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想。

这话从一个野蛮人嘴里说出来太奇怪了。所以,尽管我性格注重效率,还是问了她一个多余的问题。

“......你害怕死亡吗?”

“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当然怕死。其他勇士也一定怕,只是不表现出来。”

是吗?老实说,她的话我不太理解。游戏中的野蛮人感觉不到恐惧,现实中也没什么不同。我不语,艾娜补充道:“我们生来就是勇士。如果不战斗,我们就会死。”

她的语气笨拙生硬,但我似乎完全理解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明白了。”

因为他们注定是野蛮人,所以别选择。就像我一样。

如果他们不在迷宫中杀怪,就法在这座城市生存,所以他们从小就学会克服恐惧。就是这样。这就是他们成为野蛮人的原因。

“希望你活着回来,比约恩。”

艾娜很快进入了传送门。

“距离关闭只剩一分钟!”导游说道。

现在,没有任何东西阻碍我,只剩我的抉择。就像进入最后BOSS洞穴时屏幕上出现的选项一样,我有两个选择:

【是/否】

我混乱的大脑逐渐清晰起来。

对,我更愿意把这想成是在玩游戏。

每次玩游戏时,我都会为了目的注重效率。行动前,我总是先衡量利弊,并时刻考虑下一步。如果我判断某行为最终会导致失败,即使有直接收益,我也会选择【否】。否则,我会选择【是】。所以,我其实并不存在什么抉择。

“大门即将关闭!请站开!”

我向前跑去。就像部落首领叫我的名字时一样,恐惧在我心底沸腾。毋庸置疑,我从小体弱多病,一个打斗经验都没有。面对怪物?我的膝盖已经在发抖了。

“等等,很危险!”

然而,我现在有机会。我拥有强壮到离谱的野蛮人身体,以及操作成千上万角色积累的知识。最重要的是,我有着活下去的终极目标。所以,我别选择。

尽管我比任何人更明白这是一个可能导致可怕后果、理智的人都不会做出的决定,但我还是坚定地做出了选择——

【您已进入水晶山洞的第一层】

——这是最符合逻辑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