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居安任都城寺卿良久,之前皇子争斗深知自己能力一般,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迂回着从没站队,穆明登基后也从未提及过,大家心照不宣的过了。
当夜谢居安正在小妾房里喝的晕晕乎乎,得知此事时,手一抖酒杯落地碎成了三片。
谢居安酒一下就醒了,急急忙忙让小妾给自己换了朝服,匆匆忙忙去内城求见。到了内城却被小官软着话告知明帝谁也不见。
谢居安躲在朝服里的手抖了又抖,思来想去没回府,一夜没睡等在内城门外,天还没亮,有小官一脸笑意引着他往明帝寝殿去。
谢居安等候殿外时,看着殿前青砖上似有血迹,养尊处优的谢大人哪见过这些,思绪万分,见了血全然理不清。
失职之罪定是要罚了,就怕疑他一直避而不谈是在韬光养晦,私下与那败了的二皇子是一道的。
小官轻轻开了殿门,躬身道:“谢大人,请。”
谢居安站起身低着头进去,未等明帝开口,重重跪下身子伏在地上道:“臣死罪。”
明帝昨夜过的惊心动魄,本就头疼,看着这一跪叹了口气:“谢大人,起身吧。”
谢居安抖着身子站起来,发现殿内不止明帝一人,叶故之正坐在窗边茶案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谢居安知道他俩人交往甚密,天还没亮国师就已在帝王寝殿内,想来应是一夜都在,再往下便也不敢想了,本来思绪也就到此了,却在瞥见叶故之脚上的短靴时瞳孔震动,那是一双与叶故之格格不入的赤黑色刺绣龙纹的短靴,是帝王规制,略大并不合脚。
低下头转了眼睛又去看明帝脚下,是一双配了衣服的藏青色龙纹轻鞋,心下大惊叹了又叹。
明帝这一夜都没合眼,食指揉着额头一角,声音有些哑:“谢大人,我从未怀疑过你,但是昨夜之事你想必亦有耳闻,即使我不疑你,也有太多人疑你了。”
谢居安低着头,冷汗直流,没敢说话。
明帝放下手,食指点着桌边,接着说:“而且…你确实失职。”
谢居安又跪了下来:“臣该死。”
叶故之往白瓷茶盏里倒着热茶,水流声音突兀的响起,而后他站起身,将茶盏放在明帝面前,自己站在一侧,面色如常。
明帝拿起茶盏吹了吹,抿了一口,喉咙润了一些说:“谢大人,当年那样的局面你都能明哲保身,我相信你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你对李世军怎么看?”
谢居正不敢抬头,道:“应二心。”
明帝又道:“刑部田放呢?”
谢居正不知何意,只能如实道:“不懂迂回。”
明帝呵呵低笑:“是了,谢大人,迂回你最擅长,今日咱们就免了吧。”说着明帝放下手里茶盏,白瓷与木质碰撞的声音显得十分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