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阿年实在是对什么都好奇,瞧见什么都要上去摸一下问一下,乌遂也纵着她,一路上走走停停,等到了安和街天已擦黑。
安和街一整条街下来皆是瓦舍、茶馆,花楼,此时每家商户都将灯笼点上了,因着晚些时候下了一场雨,虽说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路上光滑的青石板还是被浇湿了,石板坑洼处也积起了水,将灯笼的倒影浅浅映着,整条街抬眼望去皆是橘红的光。
夜晚正是安和街热闹的时候,乌遂拉着阿年的袖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最热闹之处——琉璃城最大的花楼胭脂楼。
毕竟是来花楼,阿年女子之身多有不便,乌遂便为她施了个简单的换形诀,此法颇为简单,但凡是有修为之人便能一眼看破,仅能糊弄糊弄凡人。
“大哥,我真的不会被看出来吗。”寒森这般的修为便能一眼看出她的破绽,阿年心下颇有不安。
“妨,不过是为了楼里的凡人不将你认出来,有修为之人瞒不住也没必要瞒。”
人间对女子颇有束缚,但修行之人多有女子行走,即便阿年被看破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阿年和乌遂在门口交谈片刻便有楼里的姑娘出来招呼,阿年此时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相貌身形皆平平奇的男子,但乌遂的皮相却是相当优秀的,她拿出十分的热情靠了过来。
“两位公子~方才下了场雨,这风吹起来凉飕飕的,进来坐坐吧,此时正有歌舞可观赏呢!”女子一身烟紫色破纱裙,在夜风的吹拂下颇有几分飘逸之感,虽说话是对两人说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乌遂。
乌遂不动声色地避开企图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对阿年使了个跟上来的眼色:“正好今日带舍弟来见见世面,还请姑娘带路。”
“两位公子是外地人吧?口音和打扮都不像琉璃城之人呢!”女子对两人说话间对门口四个守门的小厮微微点头,四人方才侧身放人进去。
阿年觉得奇怪,其他商户都是门户大开,生怕客人不往里去,这胭脂楼倒好,门口反而设了四个小厮拦着。
“我们俩原本是跟着家中长辈一起去探亲的,趁夜遛出来逍遥逍遥。”乌遂脸上挂起风流轻佻的笑,小心应对这女子。
这胭脂楼既有问题,那么负责在门口迎客之人绝不会是足轻重的小喽啰。
一进门口就见大厅人坐了大概二十来人,没人旁边陪着一两个娇媚美艳的女子,正中央有个硕大的台子,四位女子着薄到可以忽略的鹅黄色轻纱跳着诱惑媚人的舞。
坐在下面的男子心中瘙痒难耐,有的人甚至直接拉过身旁的女子伸出手揉捏起来,女子浅浅的娇吟混着丝竹之音搅得人血脉喷薄。
阿年目瞪口呆,什么场面,她这只兔子今天真是大受刺激啊!又害怕又恶心,一头扎进乌遂的怀里。
乌遂被撞得心头一慌,这个场面他也是没有预料的,他之前为探寻消息也去过不少青楼妓馆,这么直接的他也是头一次见啊!
“起开,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兔崽子,别在外面丢爷的脸!”乌遂相当理解阿年心里的崩溃,但是已经进了这危险之地,断不能露出马脚,只好强装镇定呵斥阿年。早知会有这么一出,他绝不会带阿年来,真真污了她的眼睛!
阿年只一瞬就反应过来她的行为大概会引人怀疑,她虽然单纯但是不傻,立即站到一旁挺直背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咳~我大概是太兴奋了。”
好好藏在阿年衣襟里的寒森气炸了,他能千里视物,自然不惧区区布料阻隔将外面之事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