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憬勾着嘴角：“好好回忆一下，我是不是你年少轻狂时暗恋过的男神。”

裴一昕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端详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白，头发看似黑色，又有些发灰，不像是染出来的，整个人散发着失真的朦胧感。

薄而精致的轮廓下，嘴角正痞气地扬着，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姿态。

确实是被暗恋也不奇怪的颜，但裴一昕的青春没有过年少轻狂，更没有闲心去暗恋谁。

“你个幻觉，”裴一昕收起打量的目光，“怎么这么贫啊？”

“不是的话……”白憬继续开着玩笑，笑意不减，“或许是你幻想出了一个理想型？”

裴一昕皱眉看他，有些不屑：“你以为我是什么痴汉吗？医生说我只是压力太大，至于为什么是你……”

她确实也摸不着头脑。

白憬没有拿别人的伤口逗乐的癖好，敛起笑容，没再继续打趣。

至于这个女人为什么能看到自己，白憬同样摸不着头脑。

“怎么做才能让你消失呢？”裴一昕的眼里有些醉意，“你不会这辈子都跟着我了吧？”

她可不想当一辈子的臆想症患者。

白憬把冰淇淋举到她面前晃了晃：“多虑了，我想跟着，我的冰淇淋都不同意。”

“你这幻觉怎么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设定。”吐槽完，裴一昕自顾自地思考了起来。

记得上次是有一些肢体争执，然后她就睡着了，他也消失了。

难道说，碰到他，他就会消失？

电视里好像都是这么演的。

突然，裴一昕鬼使神差地想起赵小童的调侃。

“要不……下次他再出现你就把他给……”

好啊，他逗她，她也来逗逗他。

“我想起来了，”裴一昕一脸认真，“你是我大学暗恋的学长。”

白憬有些懵，这姑娘怎么还自己绕回来了，他也没上过大学啊。

“毕竟是我的幻觉，我应该有处置权吧？”裴一昕的眼神从朦胧变得具有攻击性，“到手的鸭子，我就不客气了。”

鸭子？哪种鸭子？

没等白憬反应，裴一昕又搞了一波突然袭击。

或许是酒精作祟，大脑控制不住地把她带入了抓马剧情中，裴一昕突然搂住“幻觉”的脖子拉向自己，垫踮脚把脸凑了上去。

区区幻觉。

靠近的唇停在咫尺：“怎么样，这下该——”

唔。

她当然没打算真的亲上去

但偏偏，弄巧成拙。

本就有些醉意，裴一昕一个踉跄，霎时倒向了白憬。

虽然白憬空着的手及时扶住了她，但两人的身高差，让裴一昕硬生生地把脸砸在了人家胸口。

和煦的晚风，川流不息的车尾灯营造出的流转灯光，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秒。

唯美，但滑稽。

见裴一昕站稳，白憬很快松开腰间的手。

“好痛！”裴一昕揉着鼻子，退开一步瞪向白憬，“你的身体是石头做的吗？”

说完，裴一昕迟一步反应过来不对劲。

不应该啊！他怎么还在！

这么大的“冲击”都不消失吗？

这她不就真的成梦女了！

看着眉毛快要皱成一团的女人，白憬忍不住感叹，真是每次见面都给他一个“大惊喜”啊。

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装冰淇淋的塑料袋已经起了一层水雾。

白憬瞥了一眼楼梯的位置，突然说：“你没生病，我也不是你的幻觉，看好了。”

裴一昕愣了愣，目光跟着阴魂不散的“幻觉”。

白憬走向一位刚上天桥的阿姨，礼貌地问道：“阿姨，打扰一下，您知道最近的地铁站怎么走吗？”

阿姨看到是个俊小伙，很是热情，甚至要亲自带他去，不过被白憬礼貌地拒绝了。

是看清了，但是更懵了。

裴一昕嘴唇微启，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又摸了摸刚才撞到的鼻子，还有点疼，疼得很真实。

和阿姨道别后，白憬走回裴一昕面前，语气带着调戏意味：“这下相信了吧，我不是你的幻觉。”

“那，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幻觉？”裴一昕眨眨眼，脑子已经有点转不动了。

“不是幻觉，是看得见、摸得着、真实存在的，”白憬苦笑，“鼻子都撞红了还不信吗？”

裴一昕直直地盯着他，也可以说是瞪着他：“所以真实的你，昨晚真实地出现在我的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