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腮帮子好僵……江雪茗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绷不住了的感觉。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眼花了……您女儿爱打游戏,打成近视眼了还没来得及配眼镜。”
“嗨,没事,确实我们太久没见了,你可能连妈妈都忘记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奥。”
没想到女人直接挑破了这个问题,不过这倒是让江雪茗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你还记得妈妈叫什么吧?”
这江雪茗倒是没忘记,她妈妈叫徐嘉瑛。话说这问题问出来就相当离谱!
“行了别嘘寒问暖了,快来吃饭吧,饿死了都。”
短发女人发话了,想必这就是江雨轩的妈妈了。
她的语气,比江雪茗的妈妈要生动许多。
江雪茗有些紧张,肥皂剧里这种大妈小妈一见面就是要掐架的,要么就是互相发难。
但是她看到她的妈妈徐嘉瑛,摇曳生姿地走到短发女人面前,勾住对方的脖子亲了一口对方的脸:
“行了行了,在孩子面前就别甩脸子了,啊。不就是饿了吗,姐姐喂你,来~”
短发女人紧绷的嘴角这才放松下来,张嘴接下了徐嘉瑛喂过来的菜。
不过,徐嘉瑛一口接着一口给短发女人喂饭的动作熟练倒是熟练,只是一直都没什么表情,嘴角一直是松垮的状态。
江雪茗心中怪异感更甚。
纵使江雪茗从小到大社会关系简单,不懂关系复杂的成人之间的情感纠纷,也觉得眼前这幅场面是非同寻常的。
江雪茗看看江阔,江阔已经坐下了,坐在两位女士对面,气定神闲,见怪不怪。
江雪茗看看江雨轩,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下降头了?说句话呀!弟弟,弟弟呢,救一下啊!
怎么回事啊这是?
起猛了,这是什么非主流家庭伦理剧。人之间的感情确实好复杂。
江雪茗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犹犹豫豫地在徐嘉瑛身旁落座了。
“江雨轩,你给我坐过来。”
短发女人冷冷开口,江雪茗这才注意到江雨轩坐在自己旁边很近的位置。
江雨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极不情愿地站起身。
仔细想想江雨轩还没和她讲过自己的妈妈,从一年级那年见到江雨轩起,她默默接受了“爸爸和妈妈当时离婚了,再娶后生的弟弟照顾你”这个事实,也没去追究太多。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比起和性情阴晴不定,且接触时间非常有限的父亲盘问这件事,江雪茗更想逃避这件事。
而且就算是偶尔会提及到江雨轩的妈妈,江雨轩也避之不及地草草带过了。
这一点,加之此时江雪茗所看到的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间接告诉她:他们“一家人”的事,绝对非感情和血缘纠葛那样简单。
很怪,非常怪。
来到这场饭局后,江雪茗就感到不怎么愉快,有关“家庭”的模糊过去被远远甩在脑海深处——
江雪茗面前像蒙了层高韧性的塑料,她怎么都撕不开,看不清视线内的东西,这层与外界的隔阂还让人胸口发闷。
江雪茗看着各玩各的几个人,越来越如坐针毡,也不知道该看哪里,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也没有胃口。
徐嘉瑛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眼江雪茗,这并未让陷入迷茫与苦恼的江雪茗察觉到。
也可能徐嘉瑛戴着墨镜,这很好地隐藏了她的视线。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徐嘉瑛问道,江雪茗这才收回了分散的注意力。
就是这问题让她有点吃味,我亲爱的母亲,您觉得答案会是肯定的吗?
“还行吧。”
还行,江雪茗直觉法对着这样一个女人诉苦,也法承认这是她会思念的妈妈。
想着她也不是真想知道自己过得好不好,江雪茗给出了个不痛不痒的回答。
徐嘉瑛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详情,这似乎印证了江雪茗的猜测,也让江雪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我平时实在太忙了,你爸爸应该也和你说了,这么些年我也有些愧疚。我送你个礼物,你戴上它,就当作是我陪在你身边了……我知道这样补偿不了什么,但是,只是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
徐嘉瑛的动作漫不经心,墨镜挡住了她的眼睛,让江雪茗法看清楚她的表情,可她松弛的嘴角让江雪茗觉得这更像是她的背书。
她也觉得包括她刚才的所有话,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徐嘉瑛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四四方方的绒布小盒子,应该是装首饰的容器。
果然,盒子被打开,江雪茗看到一条项链:
款式简单,鎏金镶嵌着紫色的宝石,黑色尼龙挂绳,江雪茗“不识货”——她不钻研宝石玉器,看不出这石头是什么质地种类的,只感觉那石头十分温润,流光溢彩,时而折射出通透的光芒,一看就是不菲之物。
徐嘉瑛环过江雪茗的脖子帮她戴上,石头冰凉的触感让她不适应,也让江雪茗连带着对两人的接触有了丝抗拒。
但就是刚戴上去那么一会,石头迅速升温,从温热到滚烫,不及江雪茗反应过来,又冷下去了。
……奇怪,是觉吗?不,不会是觉,江雪茗感受着灼烧后的余温——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