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如平地惊雷,一下子让现场的宾客像刚进了炸锅的鱼一般,变得一片混乱,只听又有几人喊道:
“真是秦家九公子,他怎么会来到鑫雅楼参加拍卖!真是世风日下!”
“秦家与猎阳国有不共戴天之仇,秦家五子一女皆被猎阳国之人所杀,他怎么会敢买下此猎阳国之人!”
“秦时破老先生一生忠君爱国,嫉恶如仇,乃是我守月国之支柱,百姓心中的大恩人!我呸!秦九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枉为人子!如何对得起家中破军王!”
“秦家公子莫非有不可言说的独特癖好,想要买这猎阳国之女回去尽情施展?”
“爹爹,我就说,那个是秦九吧!你不相信我,还打我!”
在场宾客有的愤然开骂,有的阴阳怪气,秦九这一举动疑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毋庸置疑的是,论是谁买下猎阳国之人,都将会受到漫天口诛笔伐,更何况是秦家之人。
那个为守月国倾尽所有,六子去五子回,二女一死一伤的秦家。
为保家卫国,秦家军更是元气大伤,再不复当年威风八面之荣光。
“要不是他是秦家之人,我早就拿我的茶杯砸他了!”
“忘恩负义的家伙,对得起自己的身上忠肝义胆的血吗?我真想拿我四十二码的大鞋砸他!”
九皇子见秦九惹起众怒,也是害怕地缩起头来,对秦九偷偷说道:
“九哥呀,就叫你不要了嘛,现在好了,汗流浃背了吧!”
秦九却一脸淡定,听着众人对他的各种谩骂声,手臂环住自己的小金库,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
只见他一脚踩上椅子,不管不顾地借力直接跳到了红木桌子之上。
然后又从这张桌子,跳到了另一张桌子上,也不理睬桌子前宾客有多气急败坏,说的话有多难听。
他继续跳向更接近中间圆台的桌子,就这么一踩一跳,来到了舞台之上。
场下众人依旧愤愤不平,骂声愈演愈烈。
泰高佳见秦九上台,身为职业拍卖师,知道其有话要讲,于是他很识趣地站到了舞台边缘处。
秦九看向铁笼中的少女,看不清模样,只见怀中抱着婴孩的少女同样也正直直地盯着他。
秦九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对着场下的宾客深深作了一揖,说道:
“各位来宾,我乃秦家秦九,看在秦家的份上,能否听我几言。”
秦家在守月国疑是处处备受尊敬,见秦九如此,也是纷纷先停下责骂,目光直直注射着台上的秦九,如盏盏鬼火。
“我买下了这猎阳国的两人,绝不是因为我忘记国仇家恨,亦不是我有什么难言癖好。”
“我们皆是守月国国民,有着相同的国仇家恨,但相比于大家,我对猎阳国的恨一定不比在座各位少,我只有恨得更加深刻,更为入骨。“
”我的兄长们,我的姐姐们皆是那场战争中的受害者,我秦家可称满门忠烈。”
“六个哥哥最后只剩五哥拖着残废之身回到秦家,两个姐姐只剩我的大姐从此神智不清,如行尸走肉活于世上。”
“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忘记如此不共戴天之仇!就因为我买下了这猎阳国之人吗!”
说完,秦九双眼通红,怒目圆瞪,目光如炬,环视着场下听众。
见场下观众静默,秦九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战争使我们家破人亡,战争使我们伤痕累累,但自古两国交战,受伤的只有平民百姓!”
“我们经受此难,可以咒骂那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不败萧瑟,也可以痛骂那野心勃勃的猎阳国中,主张侵略之人,没有问题,这是国家大义。”
“但是,猎阳国普通老百姓是辜的,战争之罪,与他们何干!我们不应该倡导全民仇恨!一概给所有的猎阳国民定下死罪!”
“秦家将士用鲜血换来了和平,你们却拿我秦家之名咒骂我忘恩负义,你们睁大眼睛看看!”
“那铁笼中的少女和婴孩真是什么凶残猛兽吗?又真与我,或是与你们有着什么血海深仇吗?”
秦九指着铁笼,义愤填膺,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
“她这个年纪,本来应该忧虑,穿着漂亮的衣服,看着自己喜欢的书,认识一班好友,四处乱跑,而不是像畜生一般困在这牢笼中!”
“既然诸位自恃清高,视猎阳之人如妖魔,买下之果勇,那我秦九便做这个人人唾骂之人!”
“我愿以遗臭万年之代价,换取这笼中之物之自由!”
“但小子斗胆质问各位成功人士,要是现在笼中是你们的女儿又或者是儿子,你们又当如何?”
秦九发言句句掷地有声,台下观众个个哑口言,有的为之动容,低下了头,有的看着牢笼中的少女与婴孩,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