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校尉奈道:“剩下六千,安抚使大人有令,安排在安抚使府。”
“荒唐!樊国此次举兵是有备而来,势不可挡!我命你立刻将他们急召回营!”姜文渊紧绷着脸,衣袖下双拳紧握,强压怒火说道。
“末将遵命!”
姜文渊换上盔甲,坐在营内排兵布阵,安排好事宜。姜文渊手握利剑,骑马立在城门口等待精锐到齐。孙校尉骑马疾驰而来,身后只带回二十余名,他翻身下马,拱手跪地:“末将有罪!只能带回二十三名士兵,末将愿听凭知州差遣!绝不退缩!”
姜文渊骑马转身,举起手中的剑:“众将士们!随我出城迎敌!”
城外充满了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血腥味弥漫着开来,鲜血染红了夜色。樊国为首的将领手持长戟一脸杀气的踏马朝着姜文渊刺来,姜文渊四处受敌,长戟眼看就要穿透他的胸膛,孙校尉挺身挡在了他身前,鲜血喷涌而出,孙校尉顿时倒地。姜文渊跪地手颤抖的抬抱起他,孙校尉艰难的说道:“抱…歉,末将…有罪……”孙校尉眼睛大睁,面向城门。姜文渊伸手合上他的眼,对旁边的士兵道:“将孙校尉…抬进去。”
一夜激战,燕州城门摇摇欲坠。
姜文渊满身血污的回到姜府,眼睛里布满血丝充斥着绝望。樊国此次誓要拿下燕州,举城上下只能死撑三天,遂安府援军如果不能及时赶到,燕州危矣。
姜文渊叫来袁城,手拿着一封信交给他:“袁城,马上带芫儿离开燕州,去庆州,务必把信亲自交给陆知州,芫儿…就托付给你了!你是我一手提拔的,我只信得过你,你此生一定…要护她安全!”
姜文渊独自坐在前厅,手里握着铜黄色的玉佩,衣袖掩泪:“夫人…为夫用,护不住一州百姓,也…护不住我们的女儿。”
三天后,未有援兵支援,燕州失守,燕州三万士兵只余下两百余人。万安抚使将罪全推在了姜文渊身上,官家震怒,命人押带回盛京三司会审。
庆州城。
“放我出去!陆伯父!我阿爹呢?我…我阿爹呢?谁…谁来告诉我…我阿爹呢?我阿爹他在哪?求求…求求你们告诉我……”姜芫拍打着房门,她的发丝散乱,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庞不住的往下流。
青芝扶起瘫坐在地的姜芫,眼眶湿润,鼻翼泛红,强忍着泪水:“小娘子,地上凉,嬷嬷扶你起来,老爷他英勇比,定能逢凶化吉,小娘子快来喝点粥,要是瘦了,老爷会心疼的。”
姜芫拉住青芝的手:“袁城…去把袁城叫来,他肯定知道阿爹在哪!”
姜芫擦干眼泪,将头发理顺,换上干净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抑制住情绪:“袁副都尉,我阿爹现在何处?”袁城紧闭不语。姜芫伸手推他:“我问你,我阿爹现在何处?你再不回答,我就死在你面前!”姜芫手颤抖的握着短刃,眼睛酸涩的盯着他。
袁城夺过短刀,低哑说道:“知州大人他…正在被押往盛京。”
姜芫听闻,整个人好似风中的落叶,浑身力的将倒在地上。袁城伸出双手接住她,将她抱放在床上,意欲离开,姜芫急忙抓住他的衣袖。
“陆伯父…知道吗?带我去见他。”
姜芫坐在前厅,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等待陆知州前来。陆知州在外来回踱步,暗自叹息,不知该如何劝说。
陆知州走近姜芫跟前,姜芫忍住眼泪,正要下跪…陆知州连忙扶起她坐在椅上:“芫儿啊,我与你阿爹是多年好友,我怎会见死不救?我已经写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往盛京。只是…只是万安抚使的舅舅是当朝太傅,我…我恐怕…只能保下你…伯父对不住文渊!”
青芝扶着姜芫回到院里,袁城在身后护送着,待她快进入屋内,他转身离开。姜芫突然跑出去拽紧袁城的衣袖,他抽回衣袖,回过身看着她,微微摇摇头:“这是官家的旨意,小娘子就待在这里,陆知州会想办法保住你。”说完要再次离去。
姜芫抓住他的衣袖,带着哭腔:“别走!我…你送我去盛京,求你…”
袁城不敢看她,再次摇头:“我答应了知州,一定护你安全,小娘子就请待在庆州。”
“如果你不愿送,我便自己去。”姜芫回屋吩咐青芝收拾好行李,两人正要偷偷出府时,袁城来带姜芫面前,递上短刀:“请小娘子收好,我们需快马加鞭,路上只能委屈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