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将手中的香膏递给了左边的丫鬟,又抬手让右边的丫鬟扶自己起身。
元冠帝进来,只叫了声:“母后。”
太后上前,只问:“皇上今日怎么抽出时间来看哀家了?”
元冠帝上前扶太后坐下:“原也是有些日子没见过母后了,倒也有两件事朕拿不定主意,想请教母后。”
太后也猜到了,她问:“皇上只管问。”
“这第一件便是顾家的,几年前,顾家的顾煜君被罢了官职,今年他又助周大人追回了那被瘫掉的十万两黄金,让边疆的战士们不再挨饿受冻,朕想着他立了功原本他从前的官职就不低,若是官职给低了怕是会让他不高兴,可若是再给他升官,又怕会让大臣们心有不满。”
“这第二件便是北宣的事,姬恒鞅不幸战死,他养的义女同她一起上战场打了胜仗,原本此前她打胜仗便已经升了官,可一个月前的这场仗可是她带兵打赢的,只是她到底只是一届女子,若是升官太快怕是会让大臣们不满,遭议论,若是不升,就北宣如今这样的兵力,她既然能带领大家打赢这场仗,自然也是不简单的,且如今军中还有力气带兵打仗的年轻人只有她一个女子。”
太后听了这两个问题都再简单不过,只是元冠帝胆子有些小,总是在怕得罪朝中的大臣们,她呵呵一笑:“陛下,你是帝王,这不是什么大事,还是可以自己做主的,顾煜君立功就不给他升官,官复原职,这能站下陛下的仁义,若是怕旁人议论,就大赦天下,至于姬恒鞅的义女,便随意升一级留她一个权利继续带兵打仗,她没有官职都能带兵打仗,想来军中的战士们是信任她的,她有那个能力陛下若是想让她升官也要慢慢升,等她能拿出压倒别人的能力的时候再升也不迟。”
元冠帝默默点了点头,瞟见了桌上的那些珍贵的东西,微微一笑:“皇姐来看过母后了?”
“倒没有,公主府离皇宫本就远若是跑这么远就为了给哀家送这么些玩意儿岂不是劳烦她了?”
“朕也好久没见这皇姐了,朕倒有个想法,其实皇姐的公主府离皇宫不远只是没有车道可走,不若加一条车道。”
太后听了眼里的高兴掩盖不住,可嘴上还是不紧不慢地道:“也好,多来看看哀家,平日里那些个嫔妃们不来就不来,来就一来一堆,来了就在哀家面前勾心斗角,哀家劝都劝的心烦。”
元冠帝劝太后:“都是想给您解闷儿,陆陆续续的来怕打扰您,倒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太后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哀家没有怪她们的意思,你自己的后宫自己管好就行,这夏季来了,哀家心里有些烦闷罢了。”
又过一月孟锦司收到圣旨,她升官了,只升了一级,可还是有带兵打仗的权利,战士们都替她感到不值,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一路走来原本就是不容易的,官场上的混乱她也见识过,只升一官已经很难了,以后的日子会更难的。
顾煜君回到辽都,官复原职,又赐了一座宅子,不如原来的大,甚至只是一座小宅子,若是自己有妻儿怕是只够自己和妻儿住。
此后的几年里,孟锦司一直与那些将士们驻守在北宣的最北端,身边的将士们升了一官又一官,只有自己还在三年前的那个官职上一动不动,这些年她也立了一功又一功,可元冠帝赏的都是些财宝之类的东西,直到孟锦司十九岁时,她又打了一次胜仗,这次圣旨没有给她升官,也没有赏赐金银财宝,而是昭自己回辽都,孟锦司能猜到或许自己这次回去呆的时间会很长,军中的事物全权交给了原来跟着姬恒鞅的老将们。
孟锦司永远记得自己进都的时候,因为自己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到女将军入都,汗血宝马上的将军同街边的那些女子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春风吹过孟锦司的红色披风也轻轻飘起,大家都仿佛看到了她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模样,孟锦司骑马走在她曾经走过曾今走过的每一寸土地,周边的改变有些大,甚至有一条新修的街道,孟锦司暗暗道:“爹,娘,孩儿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