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栀做了几组简单的热身运动，带好泳镜，选择了男人旁边的一条泳道下水。

水有些凉。

她触摸到泳池边缘的瓷砖，双脚在池壁上一蹬，双手伸直合十，在水中划出——

运动带来的热量很快让她适应了半夜里偏凉的水温。

游了几个来回，旁边泳道的男人似乎终于注意到了她，在喝水的空档朝她看来。

于是她也抓着栏杆出水，迎着他摘下护目镜，用中文搭讪道：“嗨，你也睡不着吗？”

湿透的布料紧贴在尹栀身上，勾勒出曼妙的线条、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挺翘的臀……

她一边开口，一边踏出泳池。

水珠随着她泳帽里漏出的发梢滴落，顺着她脖颈、沿着她裸露的皮肤慢慢滚落。

抓着饮料瓶的男人侧头望她，眼睛扫过她身体，又转回她脸上——在长久的凝视后，同样用中文回答：“明天一早有个研讨会，还在倒时差。”

低沉的嗓音，和他身材一样带着性感。

“哦，来出差啊。”尹栀自然接过话茬儿，“倒时差确实很难受；倒不如保持清醒，在会议结束后睡觉。”

“你很有经验？”男人拧上瓶盖。

水珠从他肌肉分明的胸膛和有力的手臂上流淌过；泳裤贴着他的躯干，勾勒出坚硬有力的大腿肌肉。

“我有帮人保持清醒的经验。”尹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她不太确定自己在做什么，但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兴奋；她走近他，微笑着，仰头近乎耳语地低喃：“如果你觉得一个人保持清醒很困难，我可以陪你到明天早晨。”

“两万块，现金交易，酒店大堂有提款机。”

本就安静的空旷空间，顷刻间越发安静。

尹栀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样的距离里，她看不到眼前人的表情，但透过余光，她感觉他垂下了眼帘——

他就这么站着，没有后退，也没有接腔，眼睛追随着她脖子上滚落的水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肌肤。

灼热的，探究的，或许还有些鄙夷的目光。

一寸寸扫过她的身体。

在他的注视下，她感到自己的乳头在一点充血，硬邦邦的突出在薄薄的合成纤维织物下面。

水蒸发带走热量，寒冷让她颤栗；脉搏却在加快，一点点变成热流汇集往大腿。

“你在这里订了房间？”终于，她听他问；声音一如刚才的低沉。

“没有，我单独办的健身卡，过来撞运气……”她喉咙发紧，面上依旧保持着虚张声势，“你可以给我你的。”

然后，又是一阵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退后了一步，从她身边撤开，视线似乎要透过她的皮照见她的骨：“抱歉，你找人了。”

说着，他将浴袍挂在肩头，朝着出口方向走去。

尹栀看着他的一点点走出自己的视野，心头又些许被羞辱的挫败，不过这种情绪很快便消散了。

不过一个陌生人罢了。

酒店这么大，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和房间号；他们以后不可能再碰面了。

但有时候，命运就是这般巧合。

两天后，尹栀再次见到了那个男人，就在装修好的新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