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皇子长得很像,应该就是异母同胞的五皇子和六皇子了,两个皇子性格迥异,一个张狂状,一个怯懦谨小慎微。
如雕像一般的裴克己像是不会生气一样,闭着眼睛任由冰冰凉凉的毛笔在他脸上游走,谢平昭心里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他疾步走过去将食盒放在身后,跪在裴克己身边,伸出一只手附在裴克己脸上,只在他耳边轻轻道“奴回来了。”
五皇子毛笔被他的手隔开,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太监,心里没来由的愤懑。
这个小太监竟然敢拦他,五皇子被贤妃惯坏了,即便是同为一母的六皇子都法相比。
但作为皇帝,就算不入后宫也会知道他几个儿子的品性,可即便五皇子如此刁蛮任性也没管。
不仅说明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不是皇帝眼中看重的,只要他们不惹出大事皇帝也懒得管,谢平昭明白,皇帝眼中继承大统的皇子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中产生。
“奴见过五皇子六皇子。”
谢平昭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行过礼。
“你敢拦我?”
五皇子还皱着眉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坐在桌子上,一旁的六皇子轻轻扯他的衣袖,却被五皇子甩开。
谢平昭看在眼里。
“咳不敢。”
有些人嘴上说着不敢,可他偏偏就做了,四皇子毕竟是是兄长,只要谢平昭没有逾矩的行为,维护皇子这事就没什么可追究的。
听他这话,五皇子突然大声质问“你明明拦了!”
“肃静。”
一声苍老威严的声音突然响彻,来人的身影站在门下,背影挡住了门外刺眼的阳光,他的脸隐匿在阴影里。
不待谢平昭看清来人,就看到屋里的人全都站起来躬身行礼,就连刚刚坐在桌上的五皇子和不动如山的裴克己也都站起来躬身行礼。
来人头发已经花白,屋中人齐齐唤他太师。
谢平昭原本就跪在地上,只要在低下头就行了,反正一般皇子站着他弓着,皇子弓着他跪着,皇子跪着他就得磕着,身份卑微真的不好混。
“免礼吧,学君子道便要以君子道训诫自身,有良好的品行日后才能有大作为。”
谢平昭也跟着从地上站起来,刚站起身来就看到六皇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太师。
不明所以的低下头,六皇子很尊敬太师,刚刚怯懦的神色都变成了一副虔诚。
太师站在门口训诫几句就离开了,众人也没有多留各自散去。
书院内也归于平静,只是偶尔啁哳的鸟叫声会传进屋内。
谢平昭从怀里掏出帕子,拿起桌案上的的水壶,将水倒在帕子上。
他脸上的墨渍已经干了,谢平昭用湿润的帕子轻轻去擦干涸的图案。
身为皇子不能受人侮辱,就会成为皇宫中的丑闻,所以今天裴克己不能带着脏污的脸离开这间屋子,这是皇家的脸面也是孩子的自尊。
黑色的墨汁污染了雪白的帕子,已经不好洗了,脏脏的小脸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安静沉寂的表象下是波涛汹涌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