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贵骂了一阵,没见李二妹和刘敏顶嘴,也没趣,于是去村子里喊了几个族里人拽着刘敏进了一间柴房,然后关上门,上了一把锁。
刘长贵锁上后,李二妹就疯了似的,呼天喊地的,闹得厉害。
他怕这疯婆娘做傻事,立刻进屋给儿子打了电话,要他回来劝一劝李二妹。
李二妹边哭,边听刘长贵打电话,摸不着头脑,不知刘长贵把儿子叫回来干啥?
难道他又要开家庭会议?
她恍然大悟,停止了哭泣,擦了擦泪水。
是的,几个月了,还没开家庭会议,依往年,一个月一次家庭会议,自己倒喜欢,有儿子和儿媳妇撑腰,啥也不怕,想说啥就说啥。
不过,前次开家庭会议是儿子刘洋在学校偷偷地和一位女老师跳舞,被儿媳妇张娟发现了,对儿子不满跑来告发他。
刘长贵便把一家老小叫在一起,开了一次家庭会议,会议决定把刘洋关在柴房里,三天后才允许放出来。
刘洋接了电话,吓得一身冷汗,他正在外面陪同事打麻将,跑回家拽着老婆张娟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一顿。
张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张娟哭着说:你今天又打老子!老子一定去告你爹!
刘洋以为自己打麻将,她不爽快,偷偷送信给刘长贵,用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栽赃给他,愤怒地骂:你不是说,老子在外面沾花惹草吗?闹得老子像个老流氓似的,臭名昭著。老子是人民教师,遭全校师生嘲笑,讥讽,你说老子情何以堪啊?今天,你又给我爹告状,你说些啥子?
张娟没给刘长贵打电话,突然挨打,受了委屈,便有了给刘长贵打电话的冲动。
她哭哭啼啼地钻进卫生间,掏出手机,给刘长贵打了电话。
她哭哭啼啼地说:“爹,刘洋今天又狠狠地捶了我一顿!说是我告状,栽赃他在外面玩女人。
这话是张娟加的,目的是怕说轻了,刘长贵不重视,她知道,不往死里整治刘洋,下次他还会打自己。
她不得不把事情夸大,她把教学生写作文的夸张手法用上了,添油加醋地说他玩女人了,这事可不小,当爹的,站在任何一个立场,都得管。
刘长贵听了,更是大怒,如雷贯耳,暗骂:狗日的要造反了,老子家净出些孽障娃儿,成心想气死老子。
刘长贵听儿媳妇在电话那头哭得伤心,不得不安慰她:儿啊,你别哭了!你叫他回来,老子教训他,老子不打断他一条腿,老子不叫刘长贵!
张娟听这话,心里甜蜜蜜的,仿佛有一股热浪在胸膛里翻滚,委屈地说:爹,我不敢叫他回来,否则我要遭他打死!
刘长贵说:好!老子给这龟儿子打电话。
刘长贵挂了儿媳妇的电话,立即给刘洋打。
他突然想,如果臭骂他一顿,再叫他回来,他肯定找各种借口不回来。
更何况,他现在是镇完小的校长,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自己,自己还真不敢把他咋样。
他得换一种自己有面子,他也愿意接受的方式叫他回来。
电话通了,刘长贵语重心长地说:娃,你又遇上啥子烦恼了?咋个打人家张娟呀?天天打媳妇不好呢!一日夫妻百日恩,天天陪你睡觉,给做饭洗衣带娃儿的女人,你得好好待她——唉呀,不说了,爹啊,现在胸口痛得要命,刚才有一个算命先生过路,请他算了一下,说我活不了几年了,你再忙也要回来,我有些事给你说一说。你晓得,你妈脑袋瓜简单,东一榔头,一棒子的,糊涂得很。
刘洋说:哎哟,爹啊,算命先生说的鬼话,你也听。有啥子大事,直截了当地说,我也懒得跑一趟。
刘长贵说:你回来吧!我们家里还出了一件大事。你妹,刘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我不晓得咋个办,不晓得咋个封住全村人的嘴巴,你是有知识的人,脑子比我好用,你回来给我出谋划策,把这事解决了。
刘长贵如此说,刘洋感觉惭愧。
他挂了电话,立刻去哄张娟,说:刚才,我说那么些话,伤着你了,而且打了你,我不对,以后啊,我改。
张娟更是委屈,顿时号啕大哭。
刘洋见着她哭泣,知道她受了委屈,哄了几句,说她千般好,万般好,总把她说服了,答应回家。
张娟认为入戏不要太深,点到为止即可。
李二妹听到刘长贵偷偷地打电话给儿子,便早早地在村口等儿子。
她想提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免得好事办成了坏事,传到柴华耳边,难免伤他的心,有可能葬送刘敏和柴华的幸福。
李二妹站在村口,水井边洗衣服的婆娘见着了,笑话他又挨刘长贵打了,站着向村口的槐树诉说呢!
每次李二妹挨了刘长贵打,一个人偷偷跑到这树下哭泣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