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贵不敢啰嗦，怀疑自己有啥子把柄落到他手里了，说：柴华，我们不想和你说了——你没素质！

刘长贵拉着几个人走了。

他听懂了柴华说的话，劝村委会的几个人，说：他疯了。脑壳进水了。妈的，好好的工作不要，去打工。老子说，他脑壳有问题，你们还不相信。

刘长贵走了，柴华一边喝着稀饭，一边看着院墙外一大堆婆娘。

王梅劝他：娃娃，你还年轻，说话火气不要大，得温和一点。他毕竟是村主任呢！

柴华把碗放在一张凳子上，用手敷一下嘴巴，说：他屁那么点官，竟然敢当着众人骂我。老子给他说，只要我在大山村，他以后必想抬着头讲话。

王梅劝：娃啊，你读几年书，读到牛屁眼里去了。他是村主任呢！你得罪不了啊。

柴华看了她一眼说：村主任？他够格吗？我现在，只想好好地过日子，他人莫来打扰我，我也不打扰他人。你看他，三番五次找我麻烦，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我说，你不把我当人看，老子把你当畜生看！

柴华这话，站在围墙外的一群婆娘听见了，叽叽喳喳的，特别震撼。

她们议论：柴华不是一般人物，毕竟读过大学，知识多，何况在教育局上过班。看来，他敢辞职，说明他心大。哟，了不起。

此时，外婆来了。

她手里提着一大包草药，见着院墙外围了许多人，她笑了笑说：看啥子热闹啊？

王梅见娘来了，喜出望外，喜笑颜开地忙跑去牵她的手。

一群婆娘看柴华的外婆来了，也就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散了。

外婆走进院子，笑着说：咋个了？外面围着那么多人。

柴华笑着说：没啥子事。小事情。

王梅突然问：妈，你来搞哪样嘛？你身体不好，走路不方便，你就莫来了，我想，柴华的爹伤好了，我去看你！

外婆说：我抓了一些草药来给他爹，中药是讲缘分，投一下，有可能吃了会好。这几个月为了王成那媳妇，我们也不好意思来，否则你嫂子骂我们。现在好了，钱凑齐了，我才敢来——静静，你快拿去熬一下，给他喝一点，再敷到有伤地方。

外婆见着柴华，笑着说：柴华刚才去我们那儿，我也忘记留他吃饭，也忘记叫他把药带来了。不过，他拿来了，我还要来一趟——刚才王英见了柴华。柴华走了后，她对我说，她喜欢柴华，叫我来做媒。我便来了。我想，这事啊，是年轻人的婚姻大事，不能勉强，要柴华喜欢，而且也得让你和他爹喜欢，莫像我们那媳妇，得罪恶不得，嘴毒得很，骂几天不松口。

柴华不想伤害表妹，说：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我要创业，赚了钱再说。

外婆说：她可是一个好姑娘！现在到村小学教书，追求她的孩子多了，你还不着急呢。如果你喜欢，我跟她说，两家把婚事办了，也免得父母操心。

柴华说：嘎，你不晓得。我就算是喜欢她，我们是表兄妹呢！国家规定表兄妹不能结婚的，听说表兄弟妹结婚，生下的娃娃是白痴。

外婆说：哟，我没听说呢！你说，表兄妹结婚，生下的娃娃是白痴。我们村那么多对表兄妹结婚，没见着生出白痴了？——考虑一下，过几天回答我。我也不想让你一下子接受。你们好多年没在一起了，你读书，她读书，各忙各的，毕竟才见面，没有沟通过，那个晓得你喜不喜欢。

王梅笑着说：嘎说得对。这事考虑一下，好好地考虑，等他爹伤好了，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