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愕不已,这哪是病人的脉象啊?
整体脉象十分平和,实在不像是青年描述的将死之人啊。
听脉浮细而软,轻手可得,重按不显,顶多也就是有些气血不足,湿困而已。
老郎中转头看向陈氏和柳文成,如实说道:“小女的脉象与常人异,并没有发现异象,这是一个康健的不能再康健的人了,你们怎么会说她有病呢?”
陈氏根本不相信:“赵老先生,这不可能的,她现在连我这个娘都不认识了,怎么会没病呢?你是不是把的不对,你换只手试试。”
老郎中眼睛一瞪,这家人怎么回事,先是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又来质疑他的医术?!
怒极道:“我行医五十余年,绝不可能有!”
陈氏听罢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柳文成也是神色一紧,能找出病症的话还有药可医,可若是查不出病来,岂不是药可救了?
“依依,你记得大哥吗?”
柳依依摇头。
陈氏一看到闺女摇头,带着哭腔道:“老郎中你看看,这不是有病是什么?自从睁开眼,她就眼神直勾勾的到处看。”
陈氏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她还这么小,就成了傻子,这辈子可怎么办啊。”
老郎中皱眉沉思,他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扒开柳依依的眼睛看了一下,眼珠清澈,没有出血点,又按了下柳依依的太阳穴和后脑勺,问她疼不疼。
柳依依摇头回答:“不疼,只有身上疼得厉害”。
这还是自她醒来,开口说的第一句正常话。
老郎中又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上,只是点皮肉伤,骨头也没问题。
随即站起身来,对一旁的陈氏和柳文成说道:“两位不要紧张,脉象和外表都是正常的,
大抵是受到惊吓,神志恍惚,只要好好休养,定会早日康复的。”
陈氏听闻女儿性命忧,稍微安心了些。
柳文成赶忙问道是否需要服药,老郎中摇头:“不用服药,这种情况只要多加休息就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全部记起来了。”
万幸,只要人好好活着,记不记得也妨了,早晚会想起来的。
柳文成奉上诊费,但老郎中说自己没有开药,人也好好的,坚决不要钱,最后他硬塞了两文钱过去,老郎中才不再推拒,起身告别了。
柳文成送走郎中后,转身进屋去了,小妹昏迷多日了,他实在是担心的紧。
屋里,柳依依让陈氏拿了面铜镜给自己,她看着镜子里面这张幼小陌生的脸。
自己竟然是真的穿越了。
陈氏见到闺女愣神看着镜子,不免又是一阵神伤,但是想到她性命忧,又得了些宽慰。
柔声道:“依依,你现在不要想太多,记不起我们也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你最亲的人就够了。”
柳文成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眼里还布着细红的血丝,满是担忧的说道:“小妹,你不要怕,等你修养好了,就全部都记起来了,在这之前,你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什么事都有我和娘顶着。”
看着他俩温暖可亲的目光,这一刻,柳依依突然觉得自己是谁,不再那么重要了。
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被父母兄弟爱护是种什么感觉。
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如果穿越能够让她体会一把亲情的滋味,她是愿意的。
柳依依点了点头,露出了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个笑容。
看见她笑了,陈氏和柳文成也放下心来。
柳文成转头走出去,过了一会,端来一碗黑色粘稠物
“小妹,你昏迷这么多天,一定是饿了,快喝点粥吧。”
柳依依看了一眼碗中,黑乎乎的液体中间还飘着几块麸皮,难以确定这是给人喝的东西。
可是看见她哥关切的模样,她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好奇地喝了一口。
“呸”,刚进嘴里,她就立马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