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咽不下去,这哪儿是粥啊?她的舌头上尽是苦涩的味道,还苦滋滋的辣嗓子。
柳文成看到她把粥吐了出去,心疼不已。
这两年的年份不好,去年就闹旱灾,粮食收成不好,今年地里的小麦又招了虫子,眼看也要完了。
不用说白面,就连荞麦面粉也剩的不多了,大米更是舍不得吃。
平日就是靠着麸皮,再挖点野菜,切碎以后混着荞麦面粉煮点粥喝,勉强度日。
这几天小妹昏迷,他们没有心情去挖野菜,眼看着野菜马上也要吃光了。
“我现在没有胃口,你们吃吧”,
说完,她缓缓撑起身子,吃力的从床上站起来,之前从树上掉下去摔到的地方,一走路就拉扯的很疼。
柳文成想上去搀扶,却被她挡了回去,这么多年她一个人独居习惯了,不适应有人亲近。
柳依依:“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柳文成还想啰嗦,陈氏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柳依依看着眼前这个破破烂烂的房子。
这里只有三间土坯房子,墙上歪歪扭扭的出现好几条裂纹。
西边是她刚才躺的那间,有两张草床,应该是原身和陈氏睡觉的地方。
东边那间堆了一些米缸、面袋子还有一些杂物,地上放着一张草床,肯定是柳云成的了。
她站的地方是灶间,土坯的灶台上,放着一口破了口子的烂锅,看起来油囊囊、黑乎乎的。
最值钱的家具也就是灶间北头,放了一张木桌和几根凳子,看起来还算干净,上面放着碗筷,应该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
柳文成看到妹妹在那到处打量,叹了口气:“娘,小妹什么也没吃,说没胃口,这都多少天滴水未进了,饿也会饿坏的。”
“我一会去看看咱家还有多少米面,估计是天天吃麸皮吃伤了。”
陈氏进去里屋看了一眼米缸和面袋子,忍不住叹气,这种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不管怎么样,先紧着闺女吃吧,身子赶紧好起来才是大事。
此刻,柳依依已经走到门外。
大门正对着的是一条宽阔的土路,路的对面全是农田。
此时正值农作物生长之际,按道理远远眺望过去,应该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风吹过来,麦浪此起彼伏才对。
结果此时一片枯黄,麦子只长到小腿儿不说,叶子全部精打采的耷拉着。
出门往左拐,有一条穿到后面的小路。
屋后有一条溪流,虽然水量不大,但好在日常用水方便。
都说屋后水,主暗财,但是这家穷得,柳依依根本看不到哪里有财。
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片刻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里的情况真是不容乐观,小时候,她在农村待过,可现代的农村要比这里好多了。
她爸妈重男轻女,生下儿子后觉得柳依依累赘,就把她寄养在农村的爷爷家,从不给柳依依生活费和学费。
好在时逢九年义务教育,她爷爷种庄稼勉强交个书本费,日子也能凑合过着。
后来爷爷去世,奶奶就将她托给了姑姑。
姑姑一家条件艰难,没钱供她上学,所以柳依依高中毕业就辍学了。
她白天打工,晚上自学,攒了点钱上了夜大,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化妆品原料厂。
生活刚开始蒸蒸日上,还买上了房子,结果没等享受,就穿越到了这里。
一下回到解放前。
柳依依心中感慨,看来她这辈子就是吃苦的命啊。
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她也只能接受现实。
正在她入神想事情的时候,
“哎呀,这不是依依吗?玉枝,你闺女居然都能起身了,看来这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