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就这么一间小屋子,前前后后也不过三间房,钱姑姥被请来的时候也是惊了,这滔天的怨气,积攒已久,整栋房子都被笼罩着,阴气太重了。
“钱姑姥啊,我家儿媳昨夜难产去世了,连带着肚子里的我的小孙子,也一起没了。”说着陈母还有点结巴,“你这……你看看……有什么……有哪些是需要我们做的。”
陈母结巴并不是因为难受,而是心虚,她原本想着孙子一出事,商量商量,也可以把舒娘放了,两个孩子,她总会心软吧,再不济,孙子自己把在手里也够了。
实在没想到她性子那么烈,那么狠。
钱姑姥面表情,动于衷的样子,心下却也没什么底,为什么这么大怨?不甘心死去吗?还是两条人命的原因。
“不瞒您说,她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我们这才害怕,麻烦您给看看。”
钱姑姥跟随陈母陈父来到柴房,看舒娘的尸体究竟是怎么样的状态。
陈大山一脸不耐,他跟着不过是想听听这个神婆能说出什么了不起的话,从头到尾也没当回事儿,就是知道死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儿子时,气的要死。
柴房是在最里面,常年没有阳光,阴暗至极。
钱姑姥掀开草席,看到死后还被锁链锁着的舒娘,双眼大睁着凸起,死前是遭受了强大的痛苦才会这样面目狰狞,身体扭曲,下身有一个很大的窟窿,而满地都是干涸的血迹。
尸体旁边有个小小的,满身血迹,僵硬的小婴儿尸体,一大一小,着实惨烈。
小屋里的霉味、血腥味和肮脏的臭味令人作呕,哪怕钱姑婆见惯了尸体现场,也受不了这样的视觉和嗅觉冲击。
“你们先找人来把母子两个埋了吧,”
陈家父母对视一眼,没有回话,心思各异。
空间寂静,这时候小梳子轻微的抽泣声引起了钱姑姥的注意,回头看到了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小身子骨在角落里发抖。
“这是我家儿媳妇的女儿,是来我家之前就怀上的,我们留在家里养着。”陈父及时给钱姑姥解释。
钱姑姥凝视小梳子良久,随后弯腰朝小梳子招手,“我带你去找阿娘好不好?”
此话一出,陈家三人深吸一口气,陈母更是惊呼出声,“钱姑姥,您这……”
小梳子稚嫩的声音细小,足够在场的人听见,“阿娘?就在那里啊。”她的小手指的不是地上那具尸体,而是进门的地方。
顿时,一片沉寂。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陈大山怒了,想冲过去脚踹她,呵斥声吓醒了震惊中的陈母,急忙拉住陈大山就往门口跑,陈父慌乱中跟上。
钱姑姥不慌不忙,走过去牵起小梳子的手,“那你阿娘有和你说话吗?”
小梳子捂脸闭眼,她好吓人。
钱姑姥自知自己白色的瞳孔恐怖,她也没想到这里有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拿出布条戴上,抱起她,走出屋子。
钱姑姥把她放在可以晒太阳的地方,一夜在那个阴冷的房间里,加上受到惊吓,小梳子浑身冰冷。
陈父和陈大山已经去隔壁叫人来一起处理尸体了,陈母一直是紧张的状态,现在她看到小梳子甚至觉得舒娘的鬼魂就在她的身边。
舒娘死时的惨状刻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那具扭曲,可怖,满是鲜血的身体,好像就在她边上,凸出的眼球静静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