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青衫少年内心触动,面上却露出了有些迷茫的表情,陆丰年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抱歉我认人了”
学正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松开了薅着陆丰年后脖颈的手,将骇人的戒尺背过身去,面上仍带着几分威严看向窗外的小少年问道:
“你是哪堂的学子啊?现在这个时辰怎的到处乱跑?”
宋晚昭闻言退后了一步向着学正做了一揖复又直起身,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封信来:
“抱歉柳学正,打扰了您授课实非本意,学生家住清河镇,师从前太学周司业,因老师与学生是同乡,所以得幸引荐,这是老师托学生带给学正的信,听闻老师与学正曾是同窗,又闻近日国子监欲摊晒修书,缺乏识文断字的人手,学生初到京都便赶来想着能否帮上一二,不想今日出门不久便落了雨,匆匆至此却落了礼节,实在是有负老师所托,还望学正见谅”说着便又深深作了一揖。
少年如青松般坚韧的身躯弯折下去,白如青葱的手交叠在一起,一缕发顺着他的姿势从颈肩搭落,有几滴水珠滑落而下,落在少年脚边尚干爽的青砖上。
陆丰年喉头动了动,内心感叹太子殿下瞧上的原来是如这般标致的人儿,难怪茶不思夜难寐的。
柳学正接过信去展开瞧了瞧,又扫视了一下已直起身的宋晚昭,见人说话斯斯文文,行动做派有礼有节,心下也甚是满意,倒也没气恼老友给自己安排了个麻烦:
“是子煦啊,便与我来吧”说着就负了手向门外走去,想起什么回头叮嘱“先自行温书”
又盯着陆丰年训道“等回来再收拾你个混球”
陆丰年也不怕了,朗声回“学正慢走!”
见着宋晚昭向着柳学正去向跟去,陆丰年猛地想起了外面的雨皱了皱眉,嘱咐了书童句什么,正初便去来时背着的行囊里翻找起来,
陆丰年又敲了敲旁边座位那人的脑壳,问他今日出门可有带伞,得到肯定答复后迅速找到夺来,并自己的那把伞一起塞给正初提醒道“爷的那把一定得给青色衣衫的,听见没?”
正初抱着两把伞忙不迭地点头,连忙朝着已经走出门的柳学正那边追去。
那边正初追赶着两人而去,这边陆丰年又从窗子探出头去,目光追随着不远处廊下随着柳学正缓步而行的宋晚昭,很快两人便被正初追上,少年长身玉立微回过身看向正初,似是有些惊讶地接过小书童递过来的伞,将其中一把撑开递给柳学正,自己撑开了另外一把,两人先后步入雨帘中。
一切是那么顺利,只有陆丰年气得锤窗“这蠢货给伞了!”
因下着雨两人又撑着伞,隔着些距离,柳学正便没有与宋晚昭过多攀谈,只是领着他穿过一处又一处月洞门,最终行至一处厢房,推开房门扑簌簌地灰尘抖落又飘散开,柳学正颇有些尴尬地为宋晚昭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