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关于把沈西关进小黑屋并对所厌之人一通乱杀的心里话,在晚上做梦的时候被楚盈盈当梦话说出来了。
所以后半夜里她突然惊醒时,脑海里还盘旋着自己在鬼域里号令大军浴血奋战的画面。
她茫然的睁开眼睛,发现卧室里地灯亮着,尽管光线已经给够昏暗了,但仍让她眼球刺痛。
她一转头,发现沈西正靠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那个,她,好像模模糊糊记得自己说梦话来着。
怎么办。
“…………”
装死。
楚盈盈惊魂未定时就对上沈西这么一张阴恻恻的脸和阴郁的眼神,不由得起鸡皮疙瘩。
她把眼睛紧紧闭上,掩耳盗铃。
问:“你...怎么不睡---”
楚盈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顿住,然后忘了梦话的事。
她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惊喜地问:“沈西,我的眼睛......?”
她记得医生陈啡说至少还需两周才能正式拆纱布。
可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睡了一觉她竟然能看见了!
慵懒倚靠在床头的沈西则显得平静,他亲手解下的纱布,亲眼看着眼角伤痕一丝丝恢复。
也刚好,亲耳听到了那些梦呓。
男人嘴角含着危险的笑,凑近了些,打量着楚盈盈,“盈盈,你刚刚梦里说---”
楚盈盈心虚道:“梦什么?”
沈西微笑:“---要杀了我。”
空气逼仄又危险,楚盈盈脑子“轰!”的一下完全空白,喉咙干涩发紧,整个人非常助又绝望。
她现在视觉恢复了,这会沈西邪肆的眉眼就在眼前,两个多月,他似乎并太大变化。
鬼域一行,她终于懂得了他身上一贯令人生畏的阴鸷感来源何处。
来源于……地狱。
“我...还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楚盈盈谨慎道。
“还说了,你谁也不嫁,”,沈西仍旧是那副看不出任何笑意的矜贵模样,刻意吊人胃口般语速缓慢:“但只愿意跟沈西共度余生。”
说完后,沈西就一瞬不离地瞧着楚盈盈的反应。
女孩的容貌真乃绝色,鬼域一遭似乎使她吸纳了深渊中的精气,眼伤不仅提前恢复,就连疤痕都渐渐退散,现在一颦一笑,行走坐卧,真就如花瓣似的诱人与魅惑。
沈西自楚盈盈睡着后就偷偷解了纱布,静静端详了大半夜,怎么都看不够。
事实上,每天夜里沈西都会这么做。
楚盈盈现在反应有点迟钝,满脑子就飘着几个大字:
杀了他。
??
毫不夸张,楚盈盈当着沈西的面没克制住恐惧,狠狠哆嗦了一下。
她半晌后做好心里建设,努力道:“……这是梦。”
她在沈西手里连自杀都难如登天,也就敢梦里横行霸道一下。
女孩嗓音清澈软糯,滑溜溜的恨让人恨不得一口吃进去。由于沈西扯开了话题,楚盈盈思绪被带偏,也忘了要问自己的眼睛如何恢复的事。
沈西对楚盈盈那种有点茫然、有点弱小的模样是没有抵抗力的,他长臂一捞,就把楚盈盈捞进怀里,稳稳的安置在自己大腿上。
楚盈盈侧身坐在沈西腿间,右耳只差一寸就贴近他心跳,比亲昵的距离使体温毫保留的传递,楚盈盈身体僵硬,把头垂的很低。
她开始对沈西产生好奇,贝蒂的体温是冰雪般的凉,可沈西的温度却如烈火般灼烫。
贝蒂是一团妩媚的云,那沈西是什么呢?
沈西一直很喜欢抱着楚盈盈,也很喜欢闻一闻她。
楚盈盈的脖子被沈西的头发蹭的轻痒,她脑子清醒了点后,躲开一点,鼓起勇气问:“沈西,你是鬼吗?”
她总算问出来了。
窗外偶有蝉鸣,血红的窗帘被夜风吹起,女孩的声音在深夜凌晨被衬托的异常清凉。
沈西静默片刻,抬手托住楚盈盈的脸颊,就像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朵花,随后道:“算是吧。”
模棱两可的回答并未令楚盈盈满意,她的脑袋顺从沈西的力道微微扬起,希望这样做能稍微讨他开心一点,然后引诱他放下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