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盈盈眨了眨眼,换了个问法:“那你是……人吗?”
沈西:“……”
明知道这姑娘藏了一层讽刺的意思,但沈西却不恼,只不过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盈盈的威胁,楚盈盈在这种危险的注视下缩了缩脖子。
沈西还是那个回答:“算是吧。”
还未等楚盈盈再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沈西就先一步将她的好奇都堵在嗓子眼,“如果不当人,盈盈早就被吃了,知道么?”
楚盈盈被咬痛了,再也不问了。
她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不可思议的身份设定:她和沈西,都不算正宗的人类。
但他们都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等等。
楚盈盈找到了一个折中的问法:“那你的真实模样是什么?”
如果贝蒂是云,她是花,那沈西也应该有一个“真身”。
只见沈西思索了一下,表情有些讳莫如深,“下次有机会,给你看。”
沈西惯会打哑迷,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别人就永远没可能窥见。
楚盈盈垂着头,感到郁闷。
尤其是刚才那个比身临其境的梦。
她不自觉地又回忆起要杀沈西的梦:
她看到自己一袭素衣,手持一株红白分裂的彼岸花,贝蒂满身伤痕的站在自己身侧,血色浸染纯白,身后是互相厮杀的军队,鬼域地覆天翻......
她位于穹顶,高高在上地向下望去,口中缥吐出一个缥缈的字,像是一道决绝的号令:“落。”
她手中的彼岸花,花瓣便开始凋零。
最后一幕,是目光坚决、朝她飞驰而来的沈西。
楚盈盈正出神回忆梦境,却忽然感到太阳穴一阵剧痛,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抓紧了沈西胸膛处的衣服,沈西眸色骤变!
“盈盈!”
楚盈盈的眼角竟顷刻间流下了一滴血泪!
沈西飞快的用手抹去泪滴,“盈盈,痛不痛?”
“痛……”
楚盈盈觉得仿佛正有一根弯弯的银丝穿透了自己的左右太阳穴,把她刚才的梦境当做一个物件似的往出勾,“沈西...我快要忘了......”
有什么形的力量正在逼迫楚盈盈失去梦里的记忆。
楚盈盈死命留住,但济于事。
沈西的手指因法分担楚盈盈的痛苦而微微颤抖,情急之下,只见男人掌心一抬一落,一股形的黑雾中就显出了披头散发睡眼朦胧的贝蒂。
贝蒂一句脏话还没来及出口,就见到自家花姬正虚弱的被沈西圈在怀里,气不打一处来,“我王,你最好有正事,否则打扰我睡美容觉的账未来也得算在你头上!”
只见沈西眼神如同锐利森寒的剑,声音更是沉的不像话,“闭嘴。”
“过来看她。”,鬼王之子发出震慑。
楚盈盈脑海混乱,眩晕比。
“沈……”,她难受的出声。
下一秒,贝蒂瞳孔惊愕放大,指着楚盈盈的眼睛处,“花!花泪...!”
沈西眉头紧锁,低眸看去,刚才那滴晶莹剔透的血泪竟已变成小拇指甲盖大小的微型彼岸花。
液态的眼泪竟然并未融进衣服布料,而是像长出来似的,形成了生命!
摇曳的花身显得迷茫,不知该去向何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般在楚盈盈身上迷路了。
楚盈盈不知自己在跟什么作斗争,总之有一股形的力量逼她拭去梦境,她脑袋后仰,牙关紧咬,沈西却束手策。
“贝蒂!”,沈西吼道。
贝蒂瞬间回神,忙不迭露出讨好的笑,“抱歉抱歉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花泪没见过世面实在是不好意思......”
楚盈盈眼眶快疼裂了,她听到贝蒂来了,焦躁而慌乱地喊了声:“贝蒂!”
贝蒂正欲上前时刚好听到花姬召唤,应激反应似地:“贝蒂在!”
楚盈盈此刻生理上的紧绷感、疼痛感、眩晕以及呕吐感升至顶峰,只听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嘶哑的命令道:“杀了!---杀了沈西---”
贝蒂愣住,沈西抚摸在楚盈盈脸颊处的手微微一颤。
彼岸军统领与鬼王之子对视:
紧张的空气中回荡着那个诡谲密布的命令:
---杀了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