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贤坊李胜新置的宅子里,陈彦之悠然地坐在正堂,柳姨娘、玉竹姨娘携一众府内丫鬟、小厮跪了一地。
荫儿和妹妹薇儿让丫鬟云霜紧着收拾,来前厅见客,整理妥当二人一进前厅,荫儿便发现条案旁边背对众人站一男子,身形魁梧,着银灰色袍衫,腰间革带配玉饰,甚为眼熟。
还未等荫儿将其打量仔细,男子便转过身来。
一屋子人,那男子直直把目光投向荫儿,眼中未留其他人一丝一毫。吉顺见姐妹二人杵在原地不动,轻咳了一下:“二位姑娘,还不快见过恒亲王!”
荫儿和薇儿见姨娘和下人跪满地,便也跪下身来欲行大礼,就听陈彦之悠悠地说:“荫儿姑娘身上有伤,不必行大礼。”
荫儿听完,眼波流转看向地面微微福了福身子:“小女李荫儿见过恒亲王。”声音温顺绝不似那日在雀儿山,陈彦之抬了抬下巴,示意众人起身,自己转身坐下。
“本王心里一直念着你身上的伤,上次见你父亲,说你病情缠绵些日子,更是过意不去,今日琐事便来瞧瞧你如何!”
陈彦之目光温柔又真诚地看着荫儿缓缓道来,仿佛这厅中只有他二人一般,荫儿见他如此脸色一红,抬头不解地看过去,只见陈彦之眼底含笑一直盯着自己,荫儿愠怒,低下头不太客气地说:“荫儿不敢让劳烦王爷惦记!”
“不敢”二字咬得格外重,陈彦之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反而更玩味地笑着。
“王爷大驾光临,下官不知,未在府中相迎,甚是罪过。”
李胜长子李成烜也算是聪明,见形势不对偷偷溜出去将府内情况通传给父亲。李胜匆匆赶回来,陈彦之收起眼中玩味,不舍般把目光转到他身上。
“李郎中,那日你同本王说荫儿病情缠绵,本王放心不下特来看看。另外,着人寻了些京城女子喜欢的小玩意儿,让她们姐妹俩收下吧!”
“下官谢王爷惦记。”
“既然本王对荫儿......和李郎中的情谊已经表示清楚,就不逗留了,吉顺!”他抬抬下巴,示意吉顺把东西放下,一行人匆匆离开。
荫儿看着陈彦之带来的香粉、簪花,也不知如何处置就让云霜先收起来,吃罢晚饭荫儿陪玉竹姨娘待了一会儿就回房去。
穿过东耳房边的小天井,荫儿不紧不慢地边走边想下午陈彦之到府上的前前后后,竟未觉察身后出现一个男子高大的身影慢慢随着她往房间走去。
荫儿走得慢,那男子也跟得轻,在推开房门的一瞬,男子从背后顺势搂着她推进房内。
没等发出声音,荫儿柔嫩的樱桃小口已然被一双大掌捂得不透一丝空气,男子携着荫儿转身关门,将她拖至门后按在墙上。
在光线暗沉的房间中依稀可辨银灰色袍衫,随着男子动作,房内隐约荡漾着阵阵檀香气。
男子掌中温热的摩擦也让荫儿想起雀儿山那日恒亲王粗糙虎口与脸颊触碰的丝丝感受,这眼前人不是陈彦之又能是谁?
“呜!呜!”
荫儿努力摇头,鬓边头发随着挣扎逐渐披散下来贴在那手背之上。荫儿睁大眼睛想抬起头证实自己的猜测,但那坚实的臂弯紧紧箍着,令她法动弹分毫。
想起在雀儿山遭遇,这人是一言不合就见血的做派,荫儿也不敢再敢挣扎,只是紧张地站在陈彦之怀中,看他有何动作。
“没弄疼你吧?”这轻柔又低沉的嗓音与那日又仿佛不似一人,荫儿疑惑缓缓摇头。
“本王松开手,你不要发出声音,否则本王的刀啊,会插得比上次更深,明白吗?”
陈彦之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轻,好像只用气将那字推出喉咙送进荫儿耳中,二人的距离近到陈彦之的气息随着一字一顿带着温度扑向荫儿耳朵和颈窝。
气息温热但说出口的话又是随时能要人性命般阴沉,这感受让荫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陈彦之见荫儿如此怕又并未反抗,就也松开了捂住荫儿口鼻的手。
“呵!咳......”荫儿喘匀气息,轻咳一声。
“小女听闻恒亲王威名,忠勇干练、仪表堂堂、谦谦君子!那些高门贵女不顾您已成婚,恨不得能到您府上做侍妾,只是......王爷眼下所为,能否担得起谦谦君子的美名?怎得她们眼瞎至此?”
昏暗中荫儿忽闪着一双不解又委屈的眼眸,带着恼火轻声责问。
““嗯?那是得了本王好处的人这般说,从本王这吃过亏的亦说我心狠手毒,你觉得哪个更像本王?再说见到你,本王也不想做君子!”
陈彦之嘴角轻扬笑着,言语颇为挑逗。他的脸凑到荫儿耳边,荫儿感受到胡茬摩挲着脸颊,凉意则顺着脊背蔓延上来,让她不适地缩起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