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吃一片,昨晚实在是醉了,就想着快点睡着忘了这些糟心事,一共吃了三四片吧。”聂薇皱起眉头回忆,“在医院抽过血,应该能验出来。”
“什么时候吃的?”
“我记不清,当时也没看时间。”
“为什么在医院不说?”
“我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吃药的时候已经醉了,再加上一大早发现自己睡在血里面……我还以为我要死了。”聂薇苦笑着摇摇头,“后来,我的脑子里全是杜依然在哪,实在没想到这个。”
邱静看着她,“你在沙发上睡着的,为什么早上却出现在地板上?”
“我不知道。”聂薇再度摇头。
邱静拿出聂薇在医院拍摄的照片,竖起来让聂薇自己看,“我提醒你,依据你身上的血迹来看,你不可能是在血迹形成之前趴在地板上的。”
聂薇反应很快,“我服药后应该是失去了自主行动能力。”
老张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聂薇每一句话,观察她每一个表情。跟刚开始相比,聂薇明显变得更加冷静。一般来说,嫌疑人会随着时间的持续、问题不断细化、深入而开始慌乱、烦躁,聂薇却变得越来越清醒,她的话里几乎找不到破绽。
邱静看向老张,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忧虑。
在两人沉默的空档,聂薇开口了,“杜依然……她到底怎么了?”
聂薇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丝焦虑。不管学没学过心理学的人都能从她此时的脸上读出她的潜台词。
她还活着吗?这也是他们的疑问。
再难的谜题老张也有信心破解,但这个案子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每拖延一秒钟,她生还的可能性就降低一分。
邱静正要开口,老张伸手在桌上点了一下,邱静会意地停下来。
老张记录本翻回前一页,纸张翻动的声音引起了聂薇的注意。他才抬起眼皮瞟了聂薇一眼,“你真的这么关心她吗?”
“什么意思?”聂薇的视线转向老张,像才发现他的存在似的。
“其实你看不起杜依然吧?在你眼里,她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家庭主妇,订机票都不会,已经被淘汰了。”老张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你们的闺蜜关系是不是网上说的塑料闺蜜?”
“忘记日期是她告诉我的,订民宿、机票这些事也是她说不会让我帮她弄的,如果我有,就是在说出了实话。”聂薇不卑不亢地看向老张,“不存在轻视。”
老张从资料中拿出两张照片,站起身来走到聂薇面前,“但她过得比你好,对吗?”
聂薇疑惑地看着老张,没有说话。
老张把两张照片摆在小桌板上,聂薇才看清楚那是她和杜依然的包。老张指着聂薇的红色包包说,“我在网上查过,你这一款是蔻驰的26号单肩包,价值四千左右,你的。而杜依然这款是比较低调普拉达软羊皮包,价值三万六。”
“这让你觉得很不平衡是吗?”老张弯腰看着聂薇的眼睛,“她儿女双全,丈夫又很能赚钱,她什么都不用做就拥有你想要的一切,这让努力了十几年的你情何以堪?你很难不嫉妒她吧?”
“就因为这个你断定我们是塑料闺蜜?你觉得包可以评价人的价值,还是你觉得女人就是这样,会因为一个包而嫉妒成狂?”聂薇的视线从桌上的照片移到老张的脸上,不卑不亢,“那个包是二手的,两万,我在她第二个孩子出生时送给她的。”
这个答案让老张和邱静有些吃惊。
她自己用着四千块的包,送闺蜜两万的?
如果金钱可以衡量友情的话,那么聂薇和杜依然情比金坚。
“原来如此。”老张并没有被聂微的话堵住。他绕着聂薇走了一圈,观察她每一丝表情变化,“你送她奢侈品,所以她理应听你的?你们一起旅行,由你选择地点,决定时间,规划路线,而她甚至不能给家人打个电话。当你们起了争执,她还要向你道歉,按你的话说是‘每一次’。”
聂薇惊讶地看向老张,仿佛他说的是什么天方夜谭。
“你很强势,如果我是杜依然,跟你做朋友会非常压抑。”老张重新回到聂薇面前,“她忍到晚上才发火,但你能忍吗?明明是她有在先,你真的那么简单就中止了争执,是不是采用了什么极端的手段?比如,掀翻桌子?”
“你这是诱导性询问,我应该拒绝回答。”聂薇她摇了摇头,向后靠进椅子里,摆出一副拒绝的态度,“但我可以回答你,没有。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如果你们仍然怀疑我,就去找证据吧!现在时间对她来说很重要,不要再在我这里浪费。”
接下来,聂微一句话都不肯再说。
沉默了一阵之后,邱静提出采集聂薇和杜依然的聊天记录,聂薇配合地上传了资料。
老张示意邱静先出去,邱静点头收拾好记录本。然而,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邱静犹豫一下,回头看向聂薇。
“杜依然有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