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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将两年前的情景回忆至此处时,朱铭泽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如此湿冷的房间,的确不能久呆。这时,开锁声入耳,朱铭泽虽然早已心切,却还是装作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不去看那人。
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朱铭泽眉头紧皱,满面厌恶。他侧过身,不想和那人有任何接触。
那个身影随着一阵脚步声停在了他的身后:“好好的屋子,怎么会漏雨呢,嗯?”萧寒昀轻声问道,语气中有些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几分挑衅。
朱铭泽一凛,他知道萧寒昀是在故意挑起他的注意。他向来是个坐不住的人,更何况现在还从一国之君落到个敌国的阶下囚。
他抬起头看向萧寒昀,对方的双眼有些迷离,应是酒劲上头了。萧寒昀半阖着眼,慵懒地坐在朱铭泽身旁,他已许久未曾饮酒,今日喝了不少,脑袋昏昏沉沉的,路都有些走不稳当了。
“不是要找我吗,怎么又不说话了?”萧寒昀轻笑着问道,“我方才问你,好好的屋子怎会突然漏雨?”
“自然是坏了。”朱铭泽十分没耐心地回道,他厌恶透了和萧寒昀这种虚与委蛇,又补充一句,“不然还能是什么?”
“是吗?”萧寒昀单手撑着额头,侧过脸看着朱铭泽,“原来如此,我以为是被人故意戳破的。”
“你……”朱铭泽有些心虚,他是想从上面逃走来着,但那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外面全是我的人,你不要再费尽心思往外逃了。”萧寒昀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朱铭泽的身上,“这里偏僻孤寂,留你一人在此的确显得有些凄惨,既然不喜欢那便换个地方住吧,离我近些,凡事也方便。”
朱铭泽一把将衣服扯下扔回去:“那便多谢大将军的好意喽。”
上次出门,还是几个月前的菁关拜月日,那晚鼓乐喧天、车马骈阗,朱铭泽随萧寒昀前去赴宴,趁着人多眼杂本想一头钻入人流,结果一个转身便被人揪着衣领绑在了身边。
之后他细细想来,若真逃了,眼下还有何处是他能容身的?先不说菁关四处都是萧寒昀的眼线,即便出了菁关他也是身分文,如何过活?更别说回到大辰了,想必还未至大辰,他便被皇叔的人捉去砍头了。
“走啊。”萧寒昀一把握住朱铭泽的手腕,掂量片刻缓缓起身,“想来平日里在房内没少折腾吧,吃这么多竟还瘦了不少。”
朱铭泽愤然甩开萧寒昀的手,不甘示弱道:“关你什么事!”他暗暗咬牙,这个萧寒昀,总是在意间刺痛他的自尊。
萧寒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拍拍朱铭泽的肩膀:“大辰的……王?”
朱铭泽一愣,听到这称呼内心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一种法言喻的悲哀。跟一个醉酒的人,他也没什么好争执的。
“闭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房间,朱铭泽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漏雨的屋子,就像是他目前处境的缩影,一片狼藉,令人心生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