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面,还顶着黑袍,或许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朱铭泽蹙眉叹气,“如此,便不好藏身了。”
萧寒昀将他的衣服重新穿好,伸出手去,让雨水冲刷掉自己手上残留的血迹,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可却被朱铭泽一眼捕捉到了。
“怎么了,你对此事有什么主意?”
萧寒昀思虑少顷,说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邱文珏此人,似乎没有我们想的这么复杂。”
“那是自然。”朱铭泽苦笑,“像这么耻恶毒之徒,心里只有名利罢了,哪还有别的什么。”
萧寒昀长舒一口气:“他若想立功,本可设计将你交出去的,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那是因为,他担忧蛊毒。”
萧寒昀摇摇头:“若真怕,他便不会在言语上数次挑衅你了。再说,回到大辰后,以他的人脉,定然早就找人去寻过解蛊的办法,你若没了子蛊,又能奈他如何?”
“所以……”朱铭泽若有所思,“将我捉起来搜出子蛊,便没了能牵制住他的东西,剩下的日子蛊毒也只会偶尔发作,他便可以慢慢找解蛊之术了。这么想来,他确实有些怪异……”
萧寒昀看了他一眼:“兴许他就是为了激怒你,想让你亲手杀了他?”
“为什么?”朱铭泽摇头冷笑,“你不会是想说,他是真心悔过了吧。若真如此,那又为何要在膳食上做手脚,意图弑君?”
“我们那时只听到那二人说‘邱大人’三个字,怎知‘邱大人’便是指邱文珏,而不是他爹呢?”
听着萧寒昀这么说,朱铭泽心里却像是坠了千斤重的石头,丝毫法平静,他即刻摇头,言语中已有怒气:“铭远来邱府那晚,邱文珏话里话外分明就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定然脱不了干系!你为何要为他说话!”
“我没在替他说话。”萧寒昀急忙解释,“我只是不想你在此紧要关头被仇恨冲了理智,毕竟邱文珏对我们还有很大的用处,若他真死了,对我们百害而一利。”
“是他自己求死的,难道是我在逼他吗?”
朱铭泽此刻怒火中烧,心中充满仇恨之念,已法容纳任何与自己相异的话语。他对于那些背叛自己的人,满心只想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曾以为萧寒昀是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即便他们之间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深信萧寒昀不会伤害自己,也次次对他的直觉深信不疑。然而,他法忍受的是,萧寒昀竟然在他面前为他的仇人开脱。这种熟悉的痛苦和背叛感,让他感到比的愤怒和失望。
他与萧寒昀或许只能互为棋子,等有了更有用的棋子,萧寒昀便不再需要他了吧。
他不想再感知到身边人的气息,一头钻出了屋檐,任由雨水打在身上,那伤口被雨水一激,疼得他身子一颤。可这点痛对他来说已不算什么,只是麻木地往前走,尽快逃离这些人身边,最好逃到一个没人能找到他的地方,好像只有这样,才可避免再次惨遭背弃。
兴许是自己命该如此吧,活该身边连一个可交心的都没有。
可他却又漫目的,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