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倒真有些不同。”萧寒昀合上名册,沉声说道,“一个不畏强权,敢于直言又不受朱佑待见的新科状元,被发配到如此荒凉之地,若真能尽心尽力为百姓做事,那他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们要去云县?”朱铭泽有些担忧,“若那里真是瘟疫横行,我们岂不是自身难保?”
萧寒昀冷面看了他片刻,语气中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是你的子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若你只求自身安危,那便也别想着如何夺回江山了。做个闲散之人,混吃等死岂不更妙?”
朱铭泽被这番话说的措颜地,他也清楚自己的确很多时候都喜欢逃避,可如今哪是贪图享乐的时候。
屋内静默了半晌,萧寒昀神色淡然地看着他:“思虑好了吗,还要不要去云县了?”
朱铭泽即刻点头:“自然要去的。”
“若你真不愿去,那便想想别的对策,你说呢?”
朱铭泽听出,这是萧寒昀有意嘲谑他,他听在耳中并不快,只有满面羞愧。
“谁说不愿去了,即便现在就去,我也绝怨言。”
萧寒昀笑笑:“好,这是你执意要去的,若真出了什么事,可别又怨在我身上。”
“你……”朱铭泽心里有气也处撒,“脸变得还真快!”
朱铭泽离开京城前最放心不下的,莫过于朱铭远了。此时旱灾肆虐,民不聊生,朱佑再不当回事,也怕民愤高涨,因此便也不好这种时候对朱铭远下手,反而必要之时,能推朱铭远出来堵住众口。但取朱铭远的性命,也是早晚的事。
他如何也信不过邱文珏,只得又求萧寒昀派人在暗处保护朱铭远的安危。朱铭远是他们能否成事的重要之人,就算他毫用处,看在朱铭泽如此恳求自己的份上,萧寒昀也只能答应了。
待一切安置妥当,二人便扮作普通商人,带上银两,直往金州方向去了。
越往那边走,旱意便越明显。直到他们意识到,实际的灾情,比他们听到的更为严峻……
一道道裂痕贯穿着曾经充满生机的田野,那些茂盛的庄稼,现在已经枯萎。
烈日之下,星星点点的人们,在几乎干涸的河床上打水,他们抬头看看天,脸上刻满了疲惫和奈。
朱铭泽心中沉重,一脸忧虑。
萧寒昀看了他一眼,问道:“若是你,会如何安置他们?”
朱铭泽思虑片刻:“给他们水粮?”
“水粮用完了呢?”
“……”朱铭泽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辰疆土辽阔,有些地区大旱时,却又有些地方正值涝灾,这种事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只是轻重与否。”
朱铭泽点点头,对于大辰的民情,萧寒昀似乎比他还要清楚。
萧寒昀又道:“一时的救济兴许能暂时挽回一条性命,这是善人之举没,可若是统治者,岂能将眼界只放在一人之上。”
朱铭泽大惑不解:“你也说了,这种天灾不可避免,那要如何做?”
“确实不可避免,可却能尽量做到未雨绸缪。知道哪里好缺水,哪处雨水多,提前告知百姓避灾,再加上官府的赈灾,便可避免一些不必发生的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