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一路上看到的只有灾民,就连一个赈灾救济的灾民棚都没有。”朱铭泽想到了什么,“难道官府根本就没想着要救他们,连样子都懒得做!”
“这个不好说。”萧寒昀说道,“晚些找处客栈,打听打听消息。”
二人傍晚时进到一处镇子里,这里背靠一条宽阔的河流,要比别处的旱情好上不少。
他们在镇子上唯一的客栈要了间房,客栈伙计却没有一丝热情,收了钱指指楼上靠近楼梯的房间,连行李都不替他们拿,便又躺回椅子上了。
这里不比京城,他们二人也就不抱怨了。
可这屋内也实在粗陋,房门打开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的器物也都蒙了一层薄土,不知多久没人来住过了。
“床还是干净的。”朱铭泽将包裹丢在一旁的椅子上。转身便看见床边那扇纸都泛黄的窗户。
“先将就一晚吧,下一个镇子,便是几十里之外了。”边说着,萧寒昀边从包裹中拿出药来,“换药。”
“这几日,伤口也没再疼过,应当已经愈合,不必再换的这么勤了。”朱铭泽对自己的伤不以为意,事实上他倒觉得萧寒昀手上的伤更为严重些。
“那怎么行,该换还是要换的。”
朱铭泽也不再拒绝,任由萧寒昀给自己换药。
朱铭泽坐在床上,想着一路上看到的种种,陷入沉思。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感觉不太踏实,像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
待换好了药,天色已晚,二人便去外头寻些吃的。
秋风萧瑟,只有尘土卷着枯叶在街上游荡,哪有什么讨吃食的地方。
朱铭泽叹气:“还是回去继续吃干粮吧。”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未转身,便被扑倒来的一大一小抓住了衣摆。
“好心的公子……”一个面目憔悴,衣衫凌乱的老妇哭喊着,“我儿子不幸染了风寒,已经昏迷不醒,求求二位公子救救他吧!”
老妇哭的很凄惨,她身旁瘦小看不出是男是女的孩童忽然嚎啕大哭:“爹病的好重——”
朱铭泽一惊,正要去扶他们,却又迟疑了。他回头看看萧寒昀,却见他眉宇紧锁,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这下,朱铭泽也不知该如何做了。
“我们不是大夫,怕是有心力。”说罢,萧寒昀便要拉朱铭泽走开,谁知刚一动身,便察觉四处都隐藏了灾民。
朱铭泽也明白了什么,轻声道:“怎么办?”
“他们不是本地百姓,都是从别处逃来的。”萧寒昀环顾四周,“我们但凡松口,便会被扒得一丝不剩。”
“啊?”朱铭泽不知不觉握紧萧寒昀的手,“这么多人,我们哪能救得起?”
“那便不救。”萧寒昀冷冷说出这话来,朱铭泽却不觉得意外。
他轻声说道:“他们好像游荡在街头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