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刚目睹了难民与官差在街上相斗的情形,朱铭泽下意识心中一紧,以为难民又冲来了这里。
好在外面的人声听得清亮。
“我等押解朝廷重犯途径于此,竟被刁民拦住了去路,还望大人海涵,留我等整顿一日。”
“自然自然,既是诸位不说,下官也不敢怠慢。”
……
朱铭泽喃喃:“朝廷重犯?会是什么人,犯了什么罪?”
“一问便知。”萧寒昀给他使了个眼神,二人便出去了。
外面这些官差与难民打了一仗,身上多少都负了些伤,还有几人没从那激愤情绪中出来,面色难看又不甘,还有些人小声哀怨,只想快些交了差。
囚车中的人微微睁眼,看着在井边骂骂咧咧,却只打出半碗泥沙的官差,不禁咽了口唾沫。下一刻,便被背后悄然闪过的阴影,狠狠敲了下脑袋。
“你还馋水?还是快些想想下辈子投去哪吧。”
囚犯默默闭眼,绝望地喘息着。
萧寒昀与朱铭泽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恰巧王牧和领头的官差从另一边过来。
领头官差对其余人说道:“王大人给请了大夫,留两个伤势轻的看着囚车,其余人跟我来吧。”
待众人陆续走开,萧寒昀与朱铭泽二人才出来,与留下的那俩官差搭话。
萧寒昀问道:“二位官爷,不知这押解的是何等恶徒。”
这二人一副不好惹的表情,将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萧寒昀会意,掏出两枚碎银子。
其中一人将银子接过去颠了颠,冷冷道:“你们不像是本地人。”
“我们打京城来。”
“京城?”官差诧异,“这边的人都挤破脑袋往外跑,竟还有京城的人往这边来。我们押送的,正是金州云县县令,哦不,前任云县县令潘文俊!”
“什么?”朱铭泽大惊,“他犯了什么罪?”
“这个……”官差胡乱支吾一通,半晌说了句,“可奉告,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
朱铭泽也明白眼下若与官差再纠缠下去,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于是,他们二人便回了房。
萧寒昀道:“这下,倒不用去金州了。”
朱铭泽担忧道:“看潘文俊这副模样,怕是到不了京城便死在半路上了。”
“怕是朱佑,就没想着让他活着到京城。”
朱铭泽沉思片刻:“我们千里迢迢就为了找潘文俊,若他死了,只能另寻他人了。可他这样的人,还有谁?”
萧寒昀叹了口气:“俗话说人以群分,还有何人值得我们去找,潘文俊一定知道。”
朱铭泽看着他:“我们要劫囚车救出潘文俊?”
“还有别的法子吗?”
细细想来,确实这个法子最可行,但也最是冒险。
此事若败,潘文俊必死,若成,势必连累王牧,到时朱佑若查起来,也定会牵扯到他二人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