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看守囚车的官差哈欠连天却还撑着不敢睡下,朱铭泽看了眼天,月色在这样的地方只显得荒凉。
不知过了多久,官差交接,新来的这二人倒是坐下不多久便鼾声震天。少顷,便有一个影子翻墙而入,肩上还扛着一个人。
而这两个官差,依旧没什么动静。
朱铭泽见状,知道时机已到,悄然出门与萧寒昀躲在囚车后面。
“怎么这么久?”
“你以为身形与他相似的尸体,哪是这么好找的?”萧寒昀低声道,“这人身体还是软的,才死去没多久。”
这边,朱铭泽已将囚车上的锁撬开,他刚一碰到里面的潘文俊,对方便猛然惊醒:“谁?”
“嘘!”朱铭泽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出声,我们是来救你的。”
潘文俊就算对他们有所怀疑,此刻也全抵抗的力气,任由他将自己扛出囚车。
他们草草将衣服给潘文俊换上,旁边官差打了个喷嚏,让二人心中一颤。好在这官差又睡去,待鼾声再起,他们才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三人进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趁着夜色,我们得快些离开。”
萧寒昀说罢,便又要出去,朱铭泽急问:“干什么去?”
“那尸体与他长得又不一样,你说呢?”
那确实。
“你小心些。”
朱铭泽给潘文俊喂下些水,对方嘴唇微颤,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朱铭泽低声道,“我们只是路过的商人,听闻潘县令仁心爱民,却遭此大难,实在是于心不忍。”
潘文俊轻轻摇头:“我已将死之人,何必再废这般心思,还连累了你们。”
少顷,萧寒昀也已回来,朱铭泽问道:“你在那尸体上又做了什么?”
“毁容,伪造成是他自己将脸挠烂的。若他们仔细些便会发现破绽,可看这些官差的模样,也不像是会对尸体上心的人。”萧寒昀指指潘文俊,“人怎样了?”
“不就这样。”朱铭泽道,“你来看看就是了。”
“等出了旱区才能买到马车。”萧寒昀看了潘文俊一眼,“就怕这段路程太过崎岖,将人给……”
“不必为我费心了,二位还是……还是自己走吧。”潘文珏说一句喘三句,这样子的确像是个将死之人。
“你得活着。”萧寒昀道,“不然哪还有人知道真正的旱情是怎样的。”
“可……可怎能……如我们所愿……”
“总之都要死,何不先试一试?”萧寒昀不愿再废话,看向朱铭泽,“给王大人留张纸,就说我们继续前往金州了,我去牵马,你写完便将他背出去与我汇合!”
“嗯!”
事情进展的实在太过顺利,让朱铭泽心里有些没底。他二人轮流带着潘文俊,急行了许久,天才终于逐渐亮起。
“潘大人,还受得住吗?”朱铭泽真怕胸前的人颠死,好在潘文俊点点头,给他了点回应。
“萧寒昀,你看前处是不是有个村庄?”
萧寒昀往前方眺望,蹙眉说道:“是有落的房屋,可我们还没出旱区,若又遇上难民便麻烦了。先就地歇息吧,别说是他,就这个跑法,马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