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起来,萧寒昀便与潘文俊去往了孔潭的营地。
望着两个消失在街头的身影,朱铭泽心里五味杂陈,可又说不清是为什么。
让他更加感到奇怪的是,萧寒昀竟然会答应潘文俊这种没有十足把握的要求。若是以往,朱铭泽更相信萧寒昀会将这个计策告诉其他百姓,而不是自己亲自去。
可人去都去了,他等着就是了。
朱铭泽独自坐在房间里,思绪却飘向了别处。他想起两年前自己御驾亲征的事,兵败如山倒,就这样丢了皇位还困在了敌国。
其实他与孔潭之间还有一事,可他并不打算让萧寒昀知道。
当年出征前,孔潭曾请命与他同去,却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他料定孔潭因折腿之事,还是怨恨自己的。他本就心中有愧,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后来知道自己被朱佑算计时,他也曾怀疑过孔潭当初请命随自己出征,是为了帮朱佑尽快除掉自己,还是早就察觉了什么,想要告诉自己?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终于又出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只是潘文俊的神色似乎不太好看。
朱铭泽见状立刻迎了上去:“怎么了?是没找到人吗?”
潘文俊说道:“我们去的不巧,我那个同乡恰巧不在营中,人引荐,我们二人又怎能见到孔校尉。”
萧寒昀倒没显得如此失落,他神色自然:“不过我们已让其他守卫帮忙转告了山匪之事。”
潘文俊并不乐观:“只是不知,那守卫是不是真得会去转告。”
朱铭泽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忙问:“潘兄寻那位同乡时,自然先报了自己的来历,若被人知道被押解的朝廷命犯还在外头,岂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潘文俊轻叹:“我说的自然是在老家时用的乳名,恩公不必担忧。”
朱铭泽松了口气:“那便好。”
三人又说了些别的事情,潘文俊似乎还是没有想要同他们二人一起推翻朱佑的意思,不知他还在顾虑什么。
午后,三人吃过饭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朱铭泽躺在床上,顺手往腰间摸去,却发觉自己随身佩戴的墨穗玉坠不见了。
那是皇姐送他的,他戴了十多年,很少摘下,明明今早还在的,怎就突然没了?
他今日没出远门,也就在客栈门前站了站,他寻遍了客栈的每一个角落,却还是没找到,难不成,是被什么人偷去了?
若真是这样,恐怕就找不回来了。
“到时再找玉匠做一个便是了。”萧寒昀自然不知这东西在朱铭泽心里的分量,但见他脸色愈加难看,便也不吱声了。
傍晚十分,朱铭泽靠在窗口郁闷,忽然间一阵马蹄声停在了外面,他从窗口往下望去,不禁大惊失色。
竟是孔潭!
朱铭泽慌张着,还不知往哪里躲,便听客栈伙计开始招呼了起来。
“客官,小店昨晚遭了点事故,乱是乱了些,但客房都还是好的。”
那熟悉的浑厚声,默然响起,冷漠的听不出一丝感情:“是遭了山匪?”
“啊对,谁能想到,好好的就……”
“那些山匪,大概有几人?”
“大概……五六人。”
“只有五六人便可抢掠整个镇子?”
“客官有所不知,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里又有利器,咱们这些手寸铁的寻常百姓,怎是他们的对手。”
“有马有兵器啊,为何不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