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行军打仗的时候,她也曾在敌军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这就怕了?
聂书颜脚步微挪,刻意放缓了步子。
不疾不徐,每走一步像是踏在小翠的心尖上。
“傻不傻的事情暂且不论。”聂书颜蓦然伸手,扣住了小翠的下巴,原本含笑的眸子倏地冷了下来,“你屡次害我与母亲,刚刚还诓骗我。这笔账,要怎么算?”
聂书颜冰冷的目光落在小翠的脖颈间,激起小翠满背的汗毛根根竖起。
“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夫人的人,你要是敢,敢动我,夫人定然不会饶了你!”
小翠尖声警告,可声音已然止不住地抖。
“饶我?你的同伴早就跑了,若是你也死在这,谁又会怀疑一个傻子?”聂书颜扣住小翠肩头的手越发地收紧,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记得,你刚刚就是用这只手推我娘的吧?!”
她扣住小翠肩膀的手倏然下落,抓住了小翠的手腕,
“咔嚓”一声!
小翠来不及反应,只听手腕处传来一声脆响。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整个相府的后花园。
疼痛瞬间从小翠的手腕蔓延至全身,她捧着自己如秋叶一般摇摇欲坠的手,疼得在地上打滚。
何氏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双眼一黑晕倒在路边。
聂书颜一把丢开小翠,赶到何氏身边。
一直以来何氏和聂书颜二人相依为命,吃不饱穿不暖,更是在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
刚刚那一吓,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才是。
“这!你们做了什么!”
主母阮氏着一身墨绿色印着金丝菊的外衫,垂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荡。
她黑着脸,站在花园中段的青石板路上。
小翠蜷缩在地上,那只断手的腕骨生生扎出了皮肉,露出白森森落的骨头,和着血肉。
“夫,夫人,救救奴婢,三小姐跑出来偷东西被奴婢抓着,她居然与何姨娘一起打跑了小桃!还将,将奴婢的手给折断了。奴婢说,自己是夫人的人,她,她一脸不屑,还冲着奴婢比划着要打死夫人您……”
小翠躺在地上哀嚎着,一点一点爬到阮氏脚边。
那只断了的手,就这么挂在那!
如今聂书颜那个贱丫头不痴傻了,那自己只有先发制人。
再说,夫人本就不喜欢这对贱皮子,聂书颜说破天也不会有人信她!
如此骇人的一幕。
阮氏身后跟着的一大批前来赴宴的妇人们,皆是吓得阵阵惊呼。
抚着心口低声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这相府里的小姐竟如此彪悍了?!”
“真是晦气,今日可是阮姐姐的生辰,这样的好日子偏撞见如此血腥的一幕。”
“这不是从前夫人身边的丫头何雨微吗?如今爬床做了姨娘,竟还带着孩子捣乱,当真是处处要压夫人一头呢。”
阮氏:“……”
阮氏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脸上一阵铁青。
今日是自己的生辰,这对该死的母女,诚心让自己失了脸面!
当年何氏的事,让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全京都的笑话。
而今,她们竟还想故技重施!?
“放肆!你这孽障。来人,将三小姐拖下去家法伺候。”
阮氏沉着脸,一声令下银牙几近咬碎。
身后迅速上来一个婆子,强行拽过本就瘦弱的聂书颜。
见她不从,一个巴掌直直朝着她的脸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