贶以喻腰侧隐隐作疼,有不好的预感:“只需什么?”
彡清露小手做掐人状,一脸恶人表情:“……掐一下就好了。”
贶以喻:“?”
竟如此草率。
听闻贶以喻恙,县令也踏实了。
贶将军的女儿若在他这府上出了事,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用过午饭,他和师爷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把贶以喻和彡清露忽悠走了。
于是……
裴桑意站在家门口和彡清露二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才十分不情愿地侧身让她们进屋。
“你爹可真会忽悠人,”她装作愁眉苦脸,掩唇打探,“该不会是让你们在我这破屋用晚饭吧?”
彡清露真的思考了这种可能性,最终摇头否定了。
就裴桑意两袖清风的抠搜模样,想也凑不出四个菜。
“我爹怎么可能舍得我在……”
“咳咳咳。”贶以喻一阵猛咳,趁机打断缺心眼的好姐妹,拉着她就往里走。
昨晚夜色浓黑,贶以喻又是偷偷前来,难以看清全貌。
直到此刻进了里院,就着明媚的日光,二人才看清楚这破屋。
虽然外面破,但是里面更破啊!
要不是昨晚她偷偷修补好屋顶,那是一个优点都没有。
贶以喻嗫嚅着张不了口,彡清露环顾四周,只觉得新奇。
衣许端着烧好的水过来,正想坐到旁边去,裴桑意叫住他,让他一同坐下吃。
桌上摆着鲜肉饼,是早晨裴桑意搭彡清露的马车顺路进城买的。
她想着姐弟二人还要住几日,又添置了一些新的杯碗茶盏,还买了好些吃食。
花了好些银钱,可肉疼了。
几人安静地吃着,但总有人歇不住。
没坐一会儿,彡清露就央着衣许带她去周围逛逛,她还从未在如此偏僻的地方玩耍过呢。
衣然身弱,和小白兔在屋里休息,院里就只剩下裴桑意和贶以喻相顾言。
裴桑意忽然开了口:“梦魇就是梦魇,切不可终日挂在心上。”
她弯了弯眼,嘴角微翘,替贶以喻添了茶水。
“若有一日,将梦魇与现实混淆,可是要出大事的。”
贶以喻点点头,不再如初见时那样满身刺。
纠结半天,她在心中斟酌几番才下决心开口。
“裴姑娘,你自小/便住在这里?”
“嗯,”裴桑意抬起手,虚空中出现一道画面,赫然与现今的破屋异,“看,这屋一直像这样,这屋顶我自己修过一回。”
她带贶以喻进屋,站在正中间,叫她一起仰头,轻声道:“看那一大片颜色较浅的瓦,就是我自己换的。”
“本想找修葺房屋的师傅来,太贵了,我没那么多钱,就自己修了。第一回就修成这样,简直是天赋异禀......咦?”
昨日之前,屋顶还有几处漏的。
她还打算着攒一攒,等多几个漏洞时再一并修理了呢。
难道谁家的田螺姑娘走门了?
贶以喻被逗笑了,难得脸上有了温度。
她知道裴桑意疑惑什么,但到底没说自己出于愧疚半夜来给她修补了房顶的事。
裴桑意:“为何不多笑笑呢?”
贶以喻摇头:“我年岁尚小,又是女子,镇不住士兵。”
裴桑意不以为然,双手托腮,笑盈盈地望着贶以喻。
“世上不是只有冷着脸才能镇住士兵的,若你是将领,你得让士兵们打从心底里敬佩你才是。”
脑海中那模糊的女将军身影闪过,贶以喻奈地摇头。
她还是差了点。
“你会的,”裴桑意撕了一张饼,分一半递过去,“贶以喻,你定会是个好将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