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意斜它一眼:“那匹马,完好损地放出村口外,少一根毛,就烧了你。”
硕鼠精:……
吃干扒净的坏女人。
次日早晨。
隔壁大娘热心地送来酒酿丸子,面上撒了些炒制过的花生碎和黄豆炒香磨成的细粉,吃起来香甜细腻。
裴桑意不爱吃甜食,见门逸之吃得很欢喜,把自己那碗拨了一大半给他。
大娘看着裴桑意疼爱弟弟,吃的都给弟弟,自己只吃一小半,心软得不行。
“当年我也有个女儿,白白软软的,人人都夸她漂亮,可惜生了场大病,我没能护住她。”
说着说着,大娘就红了眼,眼里波光粼粼,忙扯着袖子揩去泪水。
裴桑意淡淡瞧了她一眼,搅着碗里的酒酿丸子,声音透着股安抚人心的缱绻柔和。
“她应是早就转世投了胎,活得病灾,平安喜乐,大娘不必思虑过度。”
大娘忙不迭地点头,听闻屋外有人唤她,赶忙出门去,没过一会儿又返回来。
她们要去打扮新娘,问姐弟二人可要一同去瞧瞧。
裴桑意当然点头,和门逸之跟在几位大娘身后往里正家里走。
一路上她都在听大娘们闲聊,偶尔搭句腔,目光却察看着每一户路过的人家。
直至在里正屋前停下,裴桑意才看见了硕鼠精留下的记号。
一颗被啃成鼠鼠形状的胡萝卜片。
正正好贴在里正侧屋旁边的柴房门上,柴房门并未上锁,看起来随手就能推开。
屋前人口攒动,裴桑意趁人不备凝神窥看那柴房,并未见到里面有人影,但确实有残留的灵丝气息。
她背着手往屋里凑去,新娘子容貌清丽,不说话只一个劲地乐,笑起来眼睛仍是大大的,黑眼珠子亮晶晶地盯着替她打扮的人。
门逸之抱刀守在屋外,目光扫了一圈都没看见新郎模样的人。
这时,裴桑意从屋里出来,合上房门,带着门逸之直接闪身柴房内,取下额角的掩鬓往虚空里随手一划。
空气陡然颤动,凝成一道胶着的屏障,那里头隐约看得见一座屋子。
裴桑意往门逸之身上甩了道灵丝,扣着他的手腕一脚跨进屏障对面。
完全跨过屏障后,两人正好立在一间屋子外。
屋子是新修建的模样,木头还是浅棕色,散发着原始的香气。
旁边搭起一个棚子,顶上的烟囱飘出一缕缕白色炊烟。
外面未砌围墙,只搭了一圈半人高的篱笆,围成个屋前的小院子,种着些颜色清淡的花。
门逸之正要上前敲门,被裴桑意揽到身后。
她端祥着这间似曾相识的屋子,上脚轻轻踹了两下篱笆中间竖起的门柱,牵动着整片篱笆麦浪似的前后晃动。
下一刻,屋里冲出一道瘦小的身影,气鼓鼓地冲到门前,小脸苍白,一双眼珠大得吓人,几乎没有眼白。
她仰头怒视着篱笆外的两人,举起拳头威胁道:“你们是谁呀,小心我爹回来揍你们!”
裴桑意丝毫不畏惧,弯腰越过低矮的篱笆去弹了下小姑娘肩头的小揪揪:“我的朋友走丢了,我来看看她在不在这里。”
小姑娘疑惑地抓了抓脑袋,梳得十分整洁的发丝被勾出一缕,拱在耳边,她扭头望向屋里,纠结地摇摇头。
“我没见过,我去问问娘亲,娘亲在屋里给我做衣服和鞋子。”
裴桑意点头。
小姑娘转身边跑边喊:“娘亲,有人朋友走丢了,你有没有看见,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