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邡临将军看起来真的快哭了。
裴桑意刚走,邡临就强撑着起身,当了两日球状风筝,浑身筋骨都泛着酸疼。
贶以喻简单讲述了此次遇险的经历,她心里清楚,裴桑意不会回回都在,即便在,也不是非出手不可。
若非那晚醉酒被强行认了朋友,她也没信心裴桑意会来救她。
“叔叔,桑意并非一般人,”贶以喻见邡临垂首不语,只得执着强调道,“今后需得将她的嘱咐放在心上才是。”
邡临明白,默然点头。
外屋。
“姑娘,你弟弟呢?”
大娘喜气洋洋地进了屋,见裴桑意靠在窗边吹风赏景,发丝拂过她纤瘦的肩头,露出极美的侧脸。
她忍不住又想起自己的孩子,压下鼻尖的酸涩,她热情招呼道:“喜宴开始了,没瞧见你们俩,我就猜是回这来了。”
裴桑意从袖中拿出一枚碎银递给大娘。
“大娘,朋友赶到这里与我们汇合了,喜酒是吃不了了,得赶紧上路。”
大娘也不推辞,收下银子转身呼喊儿子,让他准备些干粮给裴桑意带上。
裴桑意推脱不掉,只好全盘照收。
硕鼠精帮着门逸之又装了些干粮过来,被大娘叮嘱着要将几人送到村口。
贶以喻的马果然被拴在村口,毫发损,面前摆了两大捆干草,啃得正香。
裴桑意递给硕鼠精一个赞赏的眼神,真是只有原则讲信用的好大鼠。
想了又想,裴桑意解下身后的包裹,挑了一包鲜肉饼给硕鼠精。
“礼尚往来,总不好让你掏空了粮库,好好报恩,多行善事。”
硕鼠精接过鲜肉饼,俯身行跪拜大礼,直至一行人走得远了才起身。
它将饼搂在怀里往回走,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往外掉。
除了大娘的真儿子,裴桑意是第二个担心它粮库亏空的人。
鼠鼠真的很感动!
几人原路回到了小道上,裴桑意用灵气修补填实了那些洞口,转身边走边回答门逸之的问题。
“其一呐,那方丝绢,村里的人都看不见,否则那样好的材质,早被人拾了去。
且,硕鼠精不敢说村落里还有何精怪,那定然是它打不过的。
其二,里正家修建在原来小姑娘的家之上,定然早就察觉出了不同,奈何罗罗鸟最擅长蛊惑人心,他们不知不觉成了罗罗鸟最大的遮挡。
又因日日被阴气浸噬,久而久之,他们便也迟钝了许多,能活命便是祖上积德庇佑。
其三,那教书先生恐怕不是不辞而别,而是被罗罗鸟吃了。”
闻言,三人皆是沉默不语。
看得见的敌人,尚可拼搏一番。
此等看不见的敌人,纵有一身本领,也不过是投进深湖里的石子,不仅再重见天日之时,还有可能用一身本事助纣为虐。
没了罗罗鸟布下的障眼法,几人很快便找到了官道的汇合口。
那三匹被裴桑意放走的骏马正并排站在路边弯着脖子啃草。
裴桑意晃眼看见她那匹马背上,骑着一只兔子。
拉开胸前的布袋一瞧,她这才意识到,这两日,这只伤未痊愈的兔子竟然丢了,还自己找到了马。
她将小白兔重新塞回布袋里,戳着他的头问:“你这小短腿,如何骑马背上的?”
小白兔气鼓鼓地喷气,又拿尾巴对着她。
他才不会告诉裴桑意,他是耗尽从她那薅来的灵力幻化成人形才能上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