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道把小威的牺牲提了两句,让峹百承下这个他并不怎么想要恩情。
说完,她还好心地留给他片刻来消化:“时间不多了,你的小妖们能察觉到你波动不稳的气息,旁的妖也能嗅到,我们不能在此地久留。”
峹百:“它们……”
裴桑意踮脚拍拍峹百的脑袋,触感甚好,又摸了两把。
“放心,它们不知你在此处,方才我把它们的气味都消除了,也不会有事。”
闻言,峹百肩膀霎时松了下来,心里松了一把劲,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化为原形,蹦蹦跳跳主动进了布袋里。
裴桑意认命地挎起布袋,撤掉屏障,重回人的小巷,牵着马儿往贶府走。
贶老将军得知裴桑意没赶上,幸灾乐祸地笑出声,命管家去后厨要些点心。
还当裴桑意的面火上浇油:“赶不上就赶不上了嘛,就在贶府多呆些时日,你糗事一个接一个,我这老骨头感觉身子骨都硬朗了。”
裴桑意把茶杯往小桌上一蹬,伸长脖子跟他斗嘴:“贶老将军,老夫人生前定没少被你气,我见过不少说话不好听的人,但到你这个年岁说话还如此不好听的你是头一个。”
她改日得问问孟婆姐姐,有没有见过贶老夫人,若还未转世投胎,她定要去老夫人面前告告状。
“贶老将军,门逸之呢?”
人生地不熟的,前几日总能看到他在眼前晃悠,吐槽邡临训兵有多狠,今日邡临回边塞了,反倒不见门逸之人影。
贶老将军喝了口茶,想起门逸之被拖去贶家军时生可恋的惊呼,忍俊不禁。
他挺喜欢那孩子,心性坚定,就是没有经历过正规的军队训练,弱点太明显,容易被敌人拿捏。
既然来了贶家,定不能让他再原样回去。
瞧贶老将军的表情,裴桑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起身郑重地向贶老将军鞠了一躬。
“多谢贶老将军,门逸之这孩子不的,熬过生死劫定能成器。
这段时日烦请贶老将军多加栽培,苦累都不怕。今日我是特来告别的,以喻那里,我得去。”
贶老将军神情乍变,他攥紧轮椅扶手,尽力不让自己失礼:“以喻可是出事了?”
“尚未。”
话已至此,贶老将军心里也有了底,以贶以喻的武力以及谨慎的行事风格,若出事,恐是常理之外的。
回想起贶以喻刚回府那日说的话,贶老将军嘴唇忍不住颤抖起来:“裴姑娘,只要能护得以喻平安,我这把老骨头什么都豁得出去。”
夫人没能护得住,孙女他不能再失去了。
裴桑意覆上他的手背,轻拍安抚:“以喻是我的朋友,不护她,护谁?倒是贶老将军,要真真相信裴桑意这个人才好。”
日落之时,门逸之扶着腰回来院子里,先给老将军行了礼才跑向裴桑意。
裴桑意没扯旁的,与他说明了她将独自去边塞寻贶以喻,但此路或有凶险,他需得留在贶府护着老将军的事。
一切交待妥当,贶老将军亲自送裴桑意出城,老管家担心他身子骨,忙吩咐将贶老将军送回府。
行至城外人的小路上,裴桑意才把峹百拎出来晃了晃,想让他化人形自己走。
自从见到他的人形是个大高个后,就觉得挎着的布袋格外沉,勒得肩膀疼。
被晃了十数下,荼百仍昏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裴桑意沉默着望了望天,片刻后终是又认命地把峹百塞回布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