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纵然如此,也免不了偶有伤亡。
或水土不服而亡,或坠马而亡,或冲突中伤亡。
长安城中的歌舞升平,都依赖边军的时刻流血。
边军的缺,有募兵,还有一定比例是由流配的人犯补充的。
现在,明白为什么许多人畏惧流放边州了吧?
不说征战,就是虫豸、豺狼、毒蝎每年都能夺去不少性命。
范铮指节敲了敲凭几:“每年流配人员,存亡数量如何?”
李正宝满脸苦涩:“十存其六,或有不适者,或有伤亡。且夏州之北为大碛,时有亡命配军遁逃其中。”
大碛并不确指某处,而是唐人对沙漠、沙地、戈壁的统称,此处指的就是北魏时期已经沙化的毛乌素沙漠。
毛乌素,草原语意为“坏水”。
虽然毛乌素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沙地,不至于全然无法生存,但条件确实不乐观,流配人犯逃进去,夏州军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什么准备都没有,进去能死一半人。
也就是说,华州流配至此的人犯遁逃,其实还是合情合理的。
范铮面色微冷:“云阳、泾阳之交,有贼人五十欲伏我浑义军,企图惊扰殿下,为浑义军尽毙。”
“军中将士,有人认出其中一名贼人,为华州流配夏州人犯。”
李正宝惊得起身伏地:“臣掌控无方,万死!请殿下降罪!”
太子面容肃然,许久,那略薄的嘴唇才开动:“孤知道,不该苛责于辛勤做事的人,但请夏州掌管好人犯,莫再有此等疏漏。”
李正宝老泪两行,谢恩起身。
太子知晓李正宝的姿态有做作成分,李正宝知晓太子一定会宽恕。
若真要算账,就不该是范铮为恶人了。
这是太子在施恩,拿捏了李正宝的把柄,顺带将李正宝纳入东宫的势力范围。
驻扎之后,太子悄悄召范铮过去:“总管,典膳郎进食先尝,孤还能接受。可用他食过的碗、箸、调羹,孤宁愿受饥。”
也是,说起来都恶心,莫说继续忍受了。
范铮思索了一阵:“臣身边这孙九,精擅鸡鸣狗盗的江湖路数,倒不若令他跟随殿下,督察每一顿膳食的制作,检查所有餐具的安全。”
太子倒真是听说过孙九的名声,闻言撇嘴:“好吧,不过尉迟宝琳得随时盯着他,莫让他坏了太子内宫的名声。”
名不正则言不顺,一个正八品上典膳丞的赤牒而已,方便得很。
典膳郎平胡听到这消息,激动地打了个胡旋。
不纯粹是能拖人下水,关键是太子用他试过的碗箸、调羹,他也觉得反胃啊!
雷七打趣着了一身青袍的孙九:“老了老了,还老树开花,当八品官了啊!”
孙九笑得露出一口大黄牙,额头的皱纹仿佛被熨平了。
范铮隐晦地点了一句:“你的旧毛病,万不可带到殿下身边,话尽量少说。”
孙九的笑容顿了一下。
不能和婆娘们风骚一下,人生没有乐趣啊!
呃,现在也只能想想了,卫无忌那婆娘,凶得很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