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有官差来禀,“白大人,县衙门口有位姑娘,说是您外孙女的朋友。”
宋知渝抬眸看向白若舟,“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白若舟立刻回复,“将人领进来。”
沈柒禾走近厅中,径直到宋知渝面前,“师姐,我在雪岭山脉中发现了起义军踪迹,他们还未出雪岭山脉。除去随同他们一起前行的流民,武装军队大概已有一万之数,远看估摸着习武之人有二十余人,那位飞龙将军武功如何暂时不知,但我直觉,与我相当。”
“与你相当?”
“一万武装军?”
宋知渝与齐郝同时出声询问确认。
沈柒禾点头。
宋知渝深吸了口气,“形势比我所想更为严峻。”
厅中众人沉默了半晌,最后齐郝先出声对白若舟道,“白大人,我认为弥县的兵力在一万武装军面前等同于,若起义军真兵临城下,弥县必破,现在最明智的做法是告诉城中百姓赶紧逃亡。”
“你是说.....弃城而逃?”白若舟满脸不愿。
“这是目前最为稳妥的方式,能最大程度地保障城中百姓性命。”
白若舟道,“但这样会引起城中恐慌啊,起义军还未到,城中就乱了。若百姓还未来得及逃走,起义军就到了,那一盘散沙的弥县,更是起义军的羔羊。”
沈柒禾在此时补充道,“按起义军的行军速度,今夜就会到弥县。”
白若舟一脸苦涩,“现已午时,公布劝导百姓离开世代生活的弥县并非易事,肯定来不及。”
齐郝坚持,“那抵挡一万武装军就是易事了吗?根本毫可能。那想保住城中数万百姓性命,我劝白县令还是投降吧。”
“齐县尉!我观你也不到三十,应是男儿雄心热血之期,却没想!面对叛军来攻,想到的竟是弃城而逃,不战而降!”宋知渝突然大声道。
“你一介女子懂什么?”齐郝被宋知渝刚刚所言气得满脸通红,大声辩驳,“我这还不是为了满城百姓!我让白县令命令百姓逃散或者投降,却没说我齐郝要逃跑投降,我带着八百守城军,自会死战到底!”
“然后白白牺牲吗?八百守城军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他们就不是弥县百姓吗?”
“我虽未来得及问他们,但我想,这八百守城军,每一位都是愿意与我生死与共的兄弟,都愿意以身殉城。”
宋知渝紧盯着齐郝,目光逼视,浑身气势犀利,“意义呢?将八百热血男儿送于一万武装军刀下的意义是什么?气节吗?那宋知渝敢问,今日若是齐郝将军死于城下,您的父母愿不愿意要这毫意义的气节?您父母知道您要孤身守城,还愿不愿意离开。”
齐郝紧咬下唇,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毕露,几乎怒吼着出声,“那我能如何?你想要如何?”
宋知渝看着齐郝的眼睛,字字清晰地道,“既然齐县尉已觉走投路,都是孤注一掷,那要不要将您与八百守城军的性命都投掷于我手?”
宋知渝浑身气势再次上涨,厅中众人眼里的宋知渝虽是身形单薄的女子之躯,却又似强大到足以捍天。
她倏地笑了,笑得自信又张扬。
“宋知渝保证,我虽不能保证此战之后,八百将士的性命全都在,但我能保证,只要我宋知渝还活着,这弥县就守得住!这八百将士损失的每一人,都死得其所,死得有意义!”
“齐县尉,你可敢与我赌上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