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府,宋知渝先陪着几月未见的外祖母白老夫人说了一会话,一起吃过午饭后,才到纳兰珩房间开始为其解毒。
“你中毒时日太久,我需循序渐进地为你解毒,这过程中会有点受罪。”
纳兰珩听闻宋知渝的话,神色并波动,“能解毒,再大的罪,我也受得住。麻烦宋大姑娘了。”
宋知渝点了点头,命丫鬟打了一桶热水到纳兰珩房间的洗浴室。
她试过水温之后,依次放进去了几种草药,热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黑如墨。
宋知渝走出洗浴室,让纳兰珩更衣进桶。
等她再进去时,桶中的纳兰珩只有肩膀以上露在水面,皮肤被热水烫得通红。
宋知渝未有迟疑,拿出之前她在临溪村救人用的那套金针,将金针一一扎向纳兰珩身体各穴。
桶中的纳兰珩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双手紧紧攥着桶沿,时不时有闷哼声传出。
“你在桶中药浴半个时辰,结束前我再来取针。”
宋知渝说完,用帕子擦拭了一遍额角的汗,这才走出纳兰珩房间。
却是迎面撞上了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一头银发如霜,简单挽了一个发髻,只插一根翠绿发钗,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即使板着脸,依旧让人觉得她慈善和气。
宋知渝一看白老夫人的神色,心里一咯噔,就知又要被唠叨了。
她脸上扬起女儿家才有的娇嗔笑容,走至白老夫人身旁,挽上其胳膊。
“外祖母,您这就午休好了?”
白老夫人斜眸睨她,“少卖乖。”
“外祖母,能让我卖乖可是独你一份啊,这是知渝喜欢你。”
白老夫人看了一眼纳兰珩房间,“听丫鬟说,你在里面给男子药浴治病?”
“哎,外祖母,你不知道这次这位病人多可怜,他的毒是幼时被人下的,每夜发病都会痛不欲生,十多年没睡过一个好觉,从小父亲不管,母亲早亡.....”宋知渝叭叭将纳兰珩的身世讲了一遍。
“是个可怜孩子。”白老夫人感叹了一句,就在宋知渝以为她就此逃过其唠叨的时候,白夫人又问,“这和你又有何关系?”
宋知渝,“.......”
果然人老成精,不好忽悠。
白老夫人继续劝道,“你一个女儿家,这样对名声不好,以后还怎么出嫁?”
“我这是为治病救人,若连这都容不得,也不是我的良人。”
“我们知知的医者仁心我们自然知道,但人言可畏,世人少有开明之人。就说你这样为男子治病,被你那祖母知道了,你少不了得几顿呵斥。”
宋知渝未将宋家发生的事告诉白老夫人,她只知道宋家被抄了全部财产,但白老夫人也知宋知渝有数百亩良田在他们弥县,且年年高产,抄家之事在她看来对于宋知渝来说算不得大事,而只要宋知渝好,她女儿极其其他外孙外孙女也会好。
宋知渝想到此时中风在床的宋老夫人,强将面上的嘲讽掩下去,“宋家她说了不算,我也不听她呵斥。”
白老夫人这才问起,“你祖母现在如何了?”
宋知渝语气平静,“中了风,腿脚不灵便了。”
“哎。”白老夫人想说几句关心的话,但想到自己女儿嫁到宋家,虽然从来报喜不报忧,但她也知道宋老夫人并不喜欢自己女儿,关心的话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