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渝与木老大夫并排走上前,木老大夫问,“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如此集聚在一起,很容易交叉感染。”
“我们不治了!”
“对,不治了!”
“每日都在看,每日都在吃药,病却一点不见好,每日从这里抬出去的人越来越多。既然都是死,我们想见家人最后一面。”
患病者互相搀扶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吼着。
木老大夫大惊,连忙说道,“你们这样如何使得!不能放弃治疗,况且见了你们家人,也有可能将疫情传给他们啊。”
“所谓,我是看明白了,这病药可治,端州人迟早死绝,还不如一起死了得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先前宋知渝看诊过的那位病人大声说着的同时,带着众病人还想往前走,维持秩序的士兵想拦,却又不敢与这些人有身体接触,一直在后退。
情况与上午驿站的闹事如出一辙。
疫病击溃的不止人的身体,还有人心。
“站住!”宋知渝大声呵斥,闪身到那位病人跟前,拦住他,沉声道,“谁说不能治?我能治。”
“黄毛丫头,你骗谁呢?”那位病人指着木老大夫道,“这位老大夫在我们端州妙春堂坐堂十余年,行医一生,他都治不了,我们还能相信什么?相信你这黄毛丫头?这不可笑吗?”
“不用欺骗我们了,我们认命,贱命一条罢了!”
“我们只想在死前见一见亲人!”
木老大夫也上前道,“这位女大夫是我们妙春堂医术最为精湛的神医,她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木老大夫,您给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看过病,我们相信您,所以当初甘愿配合入这劳什子隔离区,但现在每日只看见身边的人一个个一日日垮下去,躺着被抬出去,还让我们如何相信您。”
另一位病人抹着眼泪说道,“是啊,我当初答应我的小孙女出门给她买兔子,她才没哭没闹,却没想如今失约了不说,连再见她一面都将再机会。”
“木老大夫行医一生尚且拿这病没有办法,让我们如何相信一个黄毛丫头。”
“我不管,我就要出去见亲人最后一面,死也甘愿!”
“见最后一面,死也甘愿!”
病人们的情绪再次上来,就要推开前面拦着的人再次向前走。
“三天!给我三天,我保证,一定陆续有人痊愈!”宋知渝大声道。
病人中一名面色蜡黄,精神状态极其不好的老头子道,“老头子我活不了了,我旁边像我这样的人,第三天就死了,好不如见亲人一面,好好道别。”
“说难听点,小姑娘,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怕要疼,你又没生病,不懂我们身心的累,我认命了,真的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对呀,你又没生病,拿我们学医呢?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