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有幸听说过这位叶姑娘,不仅生得极为貌美,而且七窍玲珑心,太子能如此快痊愈,可当真是多亏了那姑娘悉心照料,依微臣拙见,封为太子妃,也未尝不可,至于云家姑娘,如今三殿下尚未婚配,皇上不妨一同赐婚,此乃双喜。”
皇帝突然开口大笑:“爱卿可当真会为朕分忧,那便即刻拟制赐婚。”
叶君旸原本心中还惴惴不安,生怕程南朔时隔多日再入朝堂会被刁难,却没想到,等来了册封的圣旨。
摇身一变,自己竟成了太子妃。
她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接旨时手都是抖的,但更多的却是欣喜,如此,她便能掌权,从而栽培势力。
按照崖青国的规矩,东宫大婚,太子要去皇乾殿祭告列祖列宗,而太子妃则是去拜见皇后,但皇帝登基多年未立后,云贵妃便为后宫之首,掌管后宫事宜。
叶君旸坐着轿辇,后面跟着两个太监一个侍女,那侍女是皇帝特意派来服侍太子妃的,名唤秋水,生的一副好模样,讨喜得很。
路过三殿下的长安宫时,抬轿撵的太监脚下打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秋水,你去瞧瞧怎么回事。”
不多时,叶君旸便听见秋水回话:“回禀太子妃,是三殿下身边的侍女,说刚刚清扫了殿门口,许是地上湿,容易打滑,但奴婢检查过了,是有人在地上撒了石蜡油。”
叶君旸掀开纱帘瞧了一眼,正是从前在尚食局给自己使绊子的灵月和小桃。
她冷笑了一声,随后从轿辇上下来。
“奴婢见过太子妃娘娘。”灵月虽不似从前那般趾高气扬,但心中大抵是未将这新上任的太子妃放在眼里的,自顾自地起身,“刚刚没惊着太子妃娘娘吧。”
叶君旸转眸看向秋水:“按照宫规,奴婢蓄意谋害主子,该当何罪?”
“回禀太子妃,应是……杖毙。”
灵月吓得不轻,脸色发白。
叶君旸淡淡道:“到底是三殿下身边的人,还是给三殿下几分薄面吧,掌嘴三十。”
灵月仗着三殿下威风,经常在宫里颐指气使地使唤人,秋水本就看不惯,如今得了令,果断上前,铆足了劲打了下去。
一声一声清脆的巴掌,听得叶君旸心中甚是痛快。
灵月没想到,太子妃没出洋相也就罢了,自己却被打得如此狼狈,她瘫坐在地,脸蛋肿胀地吓人,一双眼眸死死地瞪着叶君旸和秋水,却不敢吱声。
“秋水,我们走。”叶君旸笑意盈盈地回至轿辇中。
小桃本以为也会受罚,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直到那轿撵走远后,才略略松了口气。
明华宫极致奢靡,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云贵妃从珠帘后走出,莲步轻移,容貌明艳动人,鹅蛋脸,柳叶眉,檀唇点朱,举手投足间透出身在高位的雍容端庄。
叶君旸行了正礼:“儿臣拜见贵妃娘娘。”
“太子妃好大的架子,竟叫我们贵妃娘娘等候多时。”
说话的人唤作柳茹,是从前云贵妃的陪嫁丫头,跟随云贵妃多年。
叶君旸心想,她刚刚众目睽睽之下教训了三皇子宫里的掌事姑姑,也算是和三皇子结下了梁子,而贵妃是三皇子生母,难保不会为难自己。
“贵妃娘娘明鉴,儿臣刚刚来时路过长安宫外,不知为何殿外被人洒了石蜡油,太监不慎摔了轿撵,儿臣也险些受伤。”叶君旸声音不卑不亢,但却好像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委屈般。
柳茹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回应。
“原来是下人们用,接个人都能出岔子。”云贵妃的嗓音清婉柔和,“柳茹,今儿是太子大喜之日,先让太子妃奉茶吧。”
柳茹闻言,也没再说什么,走到叶君旸面前,极不情愿地行了个礼,她手中端着红木托盘,上面是精致的白瓷茶盏。
叶君旸只一眼,心中已了然。
这哪里是让她敬茶,分明是想要烫死她。
茶盏上氤氲着一团热气,底下却是连个托盘也没有。
“太子妃,请吧。”柳茹说罢,两个侍女立刻拿来了软垫,放在她身前。
叶君旸端起茶盏,滚烫的温度立刻从盏壁传出,她的手指尖传来刺骨的痛,像是被千万只细针扎进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