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太出神,原本只是准备打量一眼,结果一时之间忘了收回视线,惹了误会。
“我……”叶君旸不禁羞赧,刚打算解释,可话锋一转,说道,“臣妾觉得,殿下风姿卓越,确实是看不够。”
程南朔本想着逗逗她,却不曾想,从前最是爱脸红的人儿今日竟反客为主,说了这些话也就罢了,语气中却还带着撩拨的味道。
他将眸子瞥向别处,干咳了两声。
一路将叶君旸抱回东宫,程南朔拿起小药瓶替她上药,动作十分轻柔。
他上药的手法驾轻就熟,叶君旸不禁问了句:“殿下也习过医术?”
程南朔摇了摇头:“没有,从前经常受伤,习惯了自己擦药。”
叶君旸的眸中闪过一抹心疼,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柔软而顺服:“刚刚幸好殿下及时出现,替臣妾解了围。”
程南朔闷哼了一声:“你已经是太子妃了,不必如此忍气吞声,还有……你既喜欢研究药材,宫里的太医局各种药草应有尽有,你想要什么便派秋水去取。”
叶君旸察觉了他的不悦,觉得许是因为自己的话勾起了他的伤心事,继续笑着哄道:“多谢殿下处处为臣妾考虑周全,刚刚臣妾也是一时失言,还请殿下莫要生气。”
她抬眸,那双眸子说不出的清透纯粹,宛如揉进了万千零碎星光,亮晶晶的。
程南朔一个晃神,不知为何,每每瞧见这个女人的笑颜,总是会让他不自觉地沉浸其中。
“你这个女人。”程南朔嘴角挑起上扬的弧度,“爱妃,今日我们大婚,你若想要我消气,那不如就让我留下来。”
叶君旸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成婚之日自当行周公之礼,嬷嬷也已经教过了规矩,但她还是难免紧张。
替程南朔宽衣时,她已不再似从前那般手忙脚乱了,但在对上男人直勾勾的眼神时,又瞬间羞红了脸,手中一抖,腰带应声滑落。
“太子殿下,臣妾……臣妾……”
程南朔颇有些奈:“平日里瞧着聪明伶俐,到了这时,却是……”
叶君旸有些气急,话音中平添了几分委屈:“太子殿下若是嫌臣妾服侍不好,不如唤个侍女来服侍您……”
她话音刚落,心中立刻生了悔意,如今入了宫,他是堂堂太子,自己可不能再如此口遮拦了。
“你舍得将我推给别的女人?”程南朔褪下衣衫,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眼眸中燃起了别样的情愫。
叶君旸闻言,抬眸看向他,轻轻摇了摇头,颇有些撒娇的味道。
下一刻,他俯身,吻了上去。
红鸾帐,春宵暖,直至后半夜,两人才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时,身侧空空如也,叶君旸摸了摸床褥,一丝余温也没有,应该是走了许久了。
床榻边的秋水恭恭敬敬地行礼:“太子殿下一早便上朝去了,特意吩咐了奴婢让太子妃娘娘您多歇着,您是再睡会还是起来洗漱?”
本是再平常不过的话,听着却叫叶君旸脸红。
“都已经睡过了时辰了,今日还要去给慧妃娘娘请安呢。”叶君旸一直谨记宫中规矩,谁曾想成婚第二日便睡过了头。
不知这个慧妃是什么来头,叶君旸经过昨日一事,心中已了然,皇宫中的尔虞我诈,稍不留意,就要吃苦头。
她瞧着铜镜中正在帮自己梳发的秋水,突然想起了小萝,小萝也曾替自己挽发,那时候还是在将军府,她们一起死里逃生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如今她在江家医馆不知过得如何。
“太子妃娘娘怎么了?”秋水的神色里满是担忧。
叶君旸这才回过神来,视线再次落至铜镜上,自己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眸泛红,带着泪意,红唇被自己咬出了齿印。
“太子妃娘娘放心,太子殿下提前派人去了青棠宫,慧妃娘娘那边也回话了,说是您晚些过去也妨。”
秋水以为她刚刚的样子是因为害怕受罚所致,叶君旸轻笑了声,淡淡道:“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