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青棠宫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叶君旸走进去时,颇有些意外,相比于明华宫的精致奢靡,青棠宫倒显得极为朴素,简单大气的陈设,透着些古色古香的味道,依稀能闻到兰花香气,香味不浓不淡,在这殿中恰合时宜。
“慧妃娘娘,太子妃过来给您请安来了。”
叶君旸随着侍女的声音看过去,这慧妃身子单薄,面色也略显苍白,但双眸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带着番浑然天成的清雅气质,能看出来年轻时也是位美人。
叶君旸刚打算请安,殿中珠帘后却走出一年轻女子,明眸皓齿,美艳比。
她对着叶君旸一番打量,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子妃,果真是好大的架子。”
“宸妃妹妹,太子同本宫说过了,太子妃今日身子不适,是本宫特准她晚些过来的。”
慧妃原是想替叶君旸解围,奈何宸妃根本不接茬,嘴角挂着抹冷笑:“话虽如此,但这宫里头一次见到有人晌午请安,当真稀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慧妃姐姐您宫里用膳来的。”
叶君旸什么也没说,跪地行了礼:“儿臣拜见慧妃娘娘,拜见宸妃娘娘。”
“太子妃,这太子殿下还不知何时能荣登大宝,你便将这后宫规矩不放在眼里了?”宸妃依旧不依不饶。
叶君旸心中一惊,这顶帽子她可戴不起,随即便开了口:“宸妃娘娘,儿臣时刻谨记宫规,后宫不得干政,宸妃娘娘虽位高尊贵,但妄议朝政之罪想来比晚辈的罪,有过之而不及……”
她话还没说完,宸妃已经气的满脸涨红:“果然是乡野里出来的,满嘴的胡话,本宫何时妄议朝政了。”
“宸妃娘娘,儿臣请安来迟,若慧妃娘娘要罚,儿臣自是认罚的,但宸妃娘娘却顾议起太子荣登大宝这种国事上去了,儿臣实在惶恐至极。”
宸妃本就是个纸老虎,眼睛瞪的圆圆的,半晌说不出话,悻悻离去。
慧妃淡笑了一声,看向叶君旸,话音中透着疼爱:“你啊,生的这样美,又伶俐聪颖,看来本宫这个儿子眼光确是极好的。”
叶君旸抬眸,莞尔一笑:“慧妃娘娘谬赞了,儿臣不敢当。”
“太子都是唤本宫母妃的,你嫁入了东宫,也当改口了。”
叶君旸闻声,又欠身行了个礼:“是,母妃。”
“宸妃跟你年岁相仿,她自小养在宫中,和三殿下关系甚好,本是三王妃的最佳人选,可偏偏被皇上瞧中了,承宠后直接封了嫔,前几日又晋了妃位,一时之间风头两,日后本宫不在,你可莫要同她起争执。”
叶君旸刚刚见宸妃如此嚣张跋扈,根本不把慧妃放在眼里,心中还颇为意外,但如此解释便也说的通了,同为妃位,她虽年纪尚小,但圣眷正浓,一时得意,也可厚非。
“母妃,儿臣日后定当谨言慎行。”叶君旸回应道。
“你那手上得伤是从何而来?”慧妃的眼眸落在叶君旸裹着布条的手指尖上,眼神中带着些关切。
“回母妃的话,儿臣昨日去给云贵妃奉茶时,不小心烫伤了。”
慧妃秀眉轻蹙,想来昨日在明华宫时,被刻意刁难了,只是这小丫头才刚刚封了太子妃,那云贵妃就迫不及待地给了她一个下马威,未免有些心急了。
“本宫刚好要用午膳了,不妨留下来一同用膳。”
慧妃打量着叶君旸,只觉得这孩子格外讨喜,可叶君旸自是小心翼翼时刻提防着的,这里哪有东宫来的自在,刚打算回绝,恰巧看见了桌岸上的饭菜,堪称饕餮盛宴。
慧妃一眼便瞧出了叶君旸的心思,缓缓说道:“本宫的弟弟庚礼,前几日过了乡试,皇上特准许他进宫与本宫小聚片刻,话话家常,这才吩咐小厨房做了好些菜。”
叶君旸对乡试其实颇有了解,阿爹也曾参加过,他白日里行医救人,晚上还要挑灯夜读备考乡试,人都消瘦了不少,可最后却有人收受贿赂徇私舞弊,让阿爹落榜。
崖青对文武皆重视,太子这段时日武功大为精进,又素来喜爱读书,倘若他文韬武略,定然让皇帝刮目相看,也能让那些明目张胆偏向三皇子的人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