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融时醒时眠,眼皮沉重挣扎着掀起,看见一个小娘子坐在自己榻边垂泪,以为是太子妃或是哪个良娣,正奈的要撑起身子按着性子安慰,实实看去,却是自己小妹,心中顿时软了下来。
他口中干涩,哑着嗓子叫了一声阿璃,“怎么坐在这里哭?阿兄没事的,暂时死不了,只是要好好休养。”
默容璃听他嗓子干哑,心中怨怪这群人不知道怎么伺候的,但又不好计较,怕阿兄气急,更是不好。忙让外面伺候的人端来茶水,“阿兄,喝些水吧?”
太子融点点头,硬撑着身子起来,默容璃也忙扶着他,在他身后放了被褥引枕让他靠着,自己才又坐回他的床边,接了含冉端进来的水,一点一点的喂了给他吃去。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精神调侃,捂着胸口,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力的笑:“阿璃这几日会照料人了,没想到我也能沾那人的光。”
她脸红了红,抿唇不语。太子融突然咳了几声,缩着脑袋弓起身子,似乎很痛苦,她手忙脚乱的帮他顺着气,见他咳了一阵终于停了,苍白的脸上挣得通红,气喘得像要背过去一样。吓得她脸都白了。
他半拳抵着唇清了清嗓子,牵唇笑着拍着妹妹的手道:“别怕,阿兄没事,只是胸口难受,咳了就好了。”
太子容小时候便有些哮病,差点死了,国君要他练些腿脚,一来鲜卑本是马背上的民族,虽说高祖建国时汉化,但是这些被保留了下来,所以要他治理天下的必备。二来这是王后在怀他时国都正内乱,被惊吓过度提前生产体弱留下的病症,所以让他强健身子骨。
喘了一会儿果真气息缓和了下来,她才放下心来,想想自己是来瞧他的,想安慰他两句,反倒是自己先哭了,要他来安慰,忙擦了残泪问:“阿兄药可吃了?”
太子融闭目养神,听他这么说依旧没睁眼,虚弱的摇摇头,“苦得很,看见那些药我觉得连心里都苦了起来,妹妹饶了我吧。”
默容璃最是心软,只出去问了问今日什么时辰用过药,说是才刚用了一个时辰,随即不再强求,只是看着他似乎精神头不好,等他睡下了便也回府中去。
一路上都闷闷不乐,到了门子上刚好遇到砚鱼去慕舆太子府中送汤回来,却脸色铁青,含冉去拉着她,接过她手中东西发现沉甸甸的,知道是东西没送出去。
暗暗的觑了默容璃一眼,她似乎没那么难过,也是!比起太自融的事,这件事算什么,她叫砚鱼依旧提回来,然后几人将那鸡汤分了吃。
吃过抹了嘴,含冉见她心情似乎活泛了些,便笑着将盏箸收了起来道:“这才是嘛,说句不中听的话,他虽是质子,咱们国君待他那是用多言的,给了府邸,又允许秦地的人陪着。也不差咱们这碗鸡汤,倒不如咱们自己吃,省得比喂了狗都不如。”